大佬再宽限我两天(170)
慕沉鼻音浅浅冷哼一声:“刚有反应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举了举自己紧握着他的手腕,丝丝缕缕的墨色萦绕其上。
司诺溪哑然,他心里思绪纷乱竟是完全没留意。
那几缕细小但一直不间断涌进体内的轮回之力,体内翻腾的气血灵力被温和的安抚着。
但是说实话,效果不大。
而且他体内最严重的其实根本不是血玉石带来疼痛和搅乱的气血。
只不过血玉石搅乱他身体气血,勒进心脏的疼,会让他体内的旧伤更严重而已。
司诺溪收回手,不让慕沉的轮回之力再探进来:“我好多了,你不必再耗费精力。”
他俩力量不同,慕沉想帮他恢复就要付出比常人多一倍的力气。
慕沉的手里空了,转而一把拿走了司诺溪手中皱巴巴的红色灵果,随口道:“这果子放太久,不能吃了,别要了,我再去重新摘。”
语毕,随手就要扔。
司诺溪拦住,将萎蔫不成样的果子又拿了回来,轻声道:“别扔,让我留着吧。”
慕沉瘪瘪嘴看向那小果子:“你要是别乱跑就还能吃的,现在都蔫了。”
司诺溪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将果子小心的收好放到乾坤袋里。
慕沉见状勾起唇角:“算了,你想留就留着吧,我把门口那些再加些禁制,连名字一起,一直搁那好了。”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先笑了,道:“虽然堵门,但是感觉还不错。”
司诺溪也扭头又看了看,那一地的慕沉司诺溪仍旧是让他心颤。
他不懂怎么与人相处,更不懂怎么回应别人的心意。
四处流离也好,驻足荒野也罢,他只想找个心安的方式过完最后这点时间,不要再杀人,不要再有人因他而受累。
可是慕沉,他除了满心愧疚和负罪感外唯一刻在了心尖上的人,也是唯一对他说在意的人。
他该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落个圆满?
“别看了。”
慕沉往他眼前站了站,挡住他的视线,让他的眼里只映着自己:“我话还没问完呢。”
司诺溪不自觉的抿了抿唇:“你想问什么?”
慕沉眯了眯眼,沉声道:“你是哪天离开木屋的?我竟是一点都没发现。”
司诺溪抿了抿唇。
司族长,他的父亲,不知何时没再说话了,连心口蔓延的疼痛都渐渐散去一些,余下的,就是被血玉石影响加重了的原有伤势。
不过,不知道慕沉给他吃了什么丹药,周身伤势竟好了许多。
“第十二天。”司诺溪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早上……你去摘果子的时候。”
慕沉撇嘴,忍不住瞪他一眼:“我说呢,我基本上寸步不离你怎么就能不知不觉消失了,你是找准了时机,故意趁那会儿我不在才走的吧!”
司诺溪垂了垂眼,后背有些僵硬,艰难道:“……是。”
慕沉抬起他的下巴,直视那双总不自觉盯着地面的乌黑眼眸:“为什么要避开我,这么害怕让我知道?!”
司诺溪顿了顿,又是抿唇。
慕沉神色严峻,回忆起山洞中那一幕,心都不由沉了沉,毫不遮掩的直白道:“你知不知我在山洞里看到你的时候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喊你不醒的时候有多心慌?!”
司诺溪心中一颤:“那样子,太狼狈了,我……不想,让你看到。”
“就这样?还有呢?!”
慕沉更加逼近几分:“你到山洞之前又做什么了,什么又添了这么多伤?”
司诺溪勉强移了移视线,总是不自觉的回避这份太直白的关切:“和人打了一架而已。”
“谁?”慕沉逼问:“你撑不住血玉石折磨,又不想让我知道,跑出去的时候自己还有几分力气?!什么人非要在这时候打,存心要你性命?仇家?我去报仇!”
司诺溪沉默,摇摇头。
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司绝涵如何能算作仇家,而且司家就等着慕沉自己送上门呢,慕沉去报仇岂不是正中下怀。
见他闭上嘴不言不语,慕沉皱眉:“又不说话?!”
“司诺溪,别忘了,你现在从头到脚都已经赔给我了,抛开所用事情通通都不论,我要你好好活着,修士没有轮回,死了就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你既然赔给我,命自然也是我的,你给我惜着点!”
司诺溪呼吸乱了乱,有些阻塞的艰难。
他自然知道死了就是没了。
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了。
干净的……
慕沉目光咄咄的看着他:“记住没?说句话!”
司诺溪浑身僵硬,衣袖下的手收紧,低声喃喃:“记住了。”可,那又能怎样。
他不过是一个罪孽无数的……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