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嫁(95)
.......一个破布条还布阵,显然是已经知道他身怀灵力了。路知乐又道:“哥哥呢?哥哥也解不开么?”
折风道:“这个布条以活人血为阵眼,若是我强行破阵,那人必死无疑。”
啧,真他妈不是人,一条破路而已,有这个必要么?路知乐心想着。
折风又道:“小月别急,我有办法让你看外面的景象,但...你真的要看么?”
折风鲜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这让他更加好奇了,于是他道:“看!”
“好。”折风说完,以灵力挤出路知乐体内的天魂。
天魂离体,路知乐瞬时感觉自己半沉重半轻飘,沉重的是依然行走在狭窄小路上的□□,轻飘的则是跃然于半空中的魂体。
道路昏暗无光,但魂体的视力不受光线的限制,即使无光,他也能看清这条窄小的山洞。
刚一看清小路两旁的骇然景象,他便知道折风刚才为什么那么说了,阴凉的黑洞里,窄小路旁两侧林立着一具具森森白骨,有些白骨之上还挂着生前所穿的衣服,但因年代久远,皆已氧化腐朽了。
再走出一段路,路知乐就发现这些白骨好似是按死亡时间排列而成的,因为道路两旁的白骨逐渐演变成一具具带有皮肉的死尸,从腐烂不堪,到皮肉完整,一个由死而生的全部过程,在这个森然的山洞里尽收眼底。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看似诠释生命枯败的过程,却因此而埋葬了数百条生命。路知乐的魂体不需要呼吸,但□□上的呼吸却因此而沉重了不少,隔着几尺厚的石壁便是无限天光,可惜,他们死的悄无声息,如若不是路知乐恰好能看到这些,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景色优美的田灵寨之下还有这么一个人间地狱。
不合时宜的,路知乐嗔笑一声。
“小乐....”十七能感受到他心中所想,想出口安慰,可又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因为他明白真相之后也怪难受的。
“我们真蠢。”路知乐说。
明明从寨口那些守葬稻草人所穿服饰就可以看出他们根本就是不是所谓的寨民,可偏偏他们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大胆地往无辜之人身上猜想,而现在,事实已经清晰的摆在眼前,不用说,小丘之上的游魂应该也是这些人的了。
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些游魂的灵识去哪了呢?
正出神的时候,前面的达庚忽然停下了,路知乐顺势望去,只见山洞内的石壁上镶嵌着一个足有十几米高的雕像,而这时,达庚把手里的木棍递给身旁之人,他则行至雕像前的香案旁。见状,路知乐的魂体便随他一起飘至于雕像前,仔细端详了少顷,路知乐发现这个雕像与那破庙里不神不佛的石像堪称一样,想必雕刻的是同一人。
香案上有摆好的香烛,达庚捻起三根香,刚一点燃,路知乐便闻到一股浓重的死气与腥臭,他皱着眉头刚欲后退,可他突然发现一个被他从进到山洞内就忽略的问题!是了,山洞内的空气稀薄,又藏有那么多腐烂的死尸和森森白骨,怎么会没有常年积累下的尸臭味呢?
原来,不是没有,而是被炼进香烛里了。不仅如此,路知乐还想起了这一路走来都不曾看见过丁点儿骨灰,结合达庚手中惨白的香烛,不难猜出那些化了灰的白骨应该全都被炼制成供给石像的祭品了。
没想到这石像竟还是个野神,路知乐暗自嘀咕着。刚嘀咕完,忽然一道黝黑的雾气猛地袭来,路知乐还没反应过来,魂体已经倏尔归体。
轰的一声,那道雾气砸在路知乐刚才站立的位置,激起漫天尘土。达庚闻声回头,“谁?!”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寨民和蒙着黑布的路知乐。
“没有人。”其中一个寨民回答。
路知乐看不见达庚的神情,只听见折风说,“小月,你没事吧。”
“没事,野...”路知乐刚想说一句野路子的大神度量真小,可话一到了嘴边就拐了弯,“野路子的狗东西脾气还挺大。”那一脸的欠儿蹬表情好像在说:来啊来啊你来打我啊!
折风笑道:“调皮。”
不知是在忌惮谁,反正那石像没有再出手攻击,等达庚祭拜完之后,一行人便继续往前走了。大概又走了五分钟,路知乐才感觉自己走出了那条森寒山洞,甚至还能感觉到暖洋洋的阳光在身上流淌。
前面带路的达庚忽然停了下来,路知乐猜想应该是到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达庚道:“行了,到了,你可以把布条摘下来了。”
路知乐摘了布条,略微适应了强光之后才缓缓睁开,他半眯着眼睛,四下打量眼前这个地方,不是寨中常见的吊脚楼样式,就是个普通的矮房,像寻常山中猎户所住的房子,没有任何鲜花绿植的点缀,有的只是挂满架子的....熏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