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和猫结婚吧[星际](109)
没有了高悬于头顶的“敌人”标签,光辉之翼摇身一变成了特殊部队的未来合作队伍,代理队长乌珊莎短暂出了片刻神,想了会他们至今仍不愿把对方名字摘走,老部下们都还是在心里下意识默认总指挥官是对方的队长。
她回过神,发现旁边的崖会泉还没走,也没说话。
这位星盟将军不知为什么,好像也陷入了某种思考里,面色淡淡站在一边。
乌珊莎出于想缓和一些刚刚谈话氛围,尽量别背离今日“友好交流”主题的想法,一名机器人服务员恰好从旁路过,她抬手唤过来,从服务员的托盘上取下两支酒杯,给崖会泉分去一杯,用这个小动作委婉拉回了崖将军飘远的思绪。
“对了。”乌珊莎在崖会泉把视线投给自己时开口,“我听乌珊娜说,你曾经还对另一半的品种不是很能确定,让她帮忙看过毛色——有照片么?乌珊娜说她上回没看到全貌,如果有照片,我也可以帮忙看看。”
狮子女士在想找缓和话题时毫不迟疑,还是把话题果断转向了猫。
这个思路显然是对的,崖会泉刚把目光落向她时神色冷淡,以某种女性的直觉,她还觉得,崖会泉一瞬间似乎整个人都还透着说不出的压抑感。
但当她提起猫,这就像是个能一键灭火或平复心情的“保险口令”。
崖会泉原本快凝固住的眉梢动了一下,绷紧的唇线和眼角依稀都开始放缓。
“没有。”不过这个人这么回答。
这是实话。
尽管在当代科技的技术支持下,人们不仅可以拍摄静态相片,动态视频,还能直接录制高度仿真的立体投影,基本人人都会建立自己的个人相册。
但崖会泉在这方面,也一直过得十分“超脱常人”。
他没有一张自己亲手拍摄的照片,所有有他本人出镜的照片及视频,不是出自电子管家百里,就是来自于他上学入伍期间,出席各种学院或军委官方举办的会议活动,由官方摄录的相片录影。
崖会泉给自己都不会拍照,更别说是给猫。
假如不是今天听乌珊莎这么提了一嘴,他恐怕都还没意识到,原来他个人终端里一张自家猫的照片都没有。
猫的影像资料全在百里那,百里坐拥一个庞大数据库,里面全是人工智能珍藏的数据宝贝,但除非崖会泉主动对百里开口,百里是不会把自己的“宝贝们”主动传输给他的。
这事说来还有段渊源,能追溯到崖会泉的少年时代。
那时候,恒光学院都已经读了几年的崖少爷十几岁,早没有常规意义上的家长,却也免不了要经历少年叛逆期,而在父母双双过早缺席的情形下,被他“叛逆”的倒霉鬼就是百里。
百里曾经也是个很热衷于主动跟少爷分享数据的AI,会把自己拍摄录制的照片视频都发给崖会泉看,还与主人共享着相册编辑权限,表示少爷大可以随意添加备注,提取珍贵童年纪念。
结果很不幸,叛逆期的崖少爷某天忽然就觉得,他的“黑历史”不应该被长久留存在人工智能数据库里,这些东西都该随着他的成长灰飞烟灭,就和已经被留在过去的那个更弱小的他一样,它们最配的结局是再也不会被人看见和提起。
那一天,是人工智能损失惨重的一天。
百里紧急回收权限时,他宝库里的半壁江山就已经在主人手里分崩离析了!人工智能努力后台抢救,好歹是把资料挽回了个七七八八,随后整整半个学期,都再没给封闭式住读的人写只字片语的问候信。
人工智能与人堂而皇之冷战一个季度。
崖会泉至今都还记得他当时又生气又难过,还不愿意把那点难过表现出来,于是越发摆出一张全世界都欠他一个亿的冷脸,每天冷冰冰地上课,下课,训练。
他那段时间去学院的图书馆写作业,往哪张桌子前一坐,旁边的人必定十分钟内全部走光。
因为一般人也想不到他是在跟AI生气,他一身冷气在旁人看来指向不明,别人就很容易代入自己,还以为,这位天才小小年纪就傲得起飞,这就开始学会不给好脸眼角看人了!
“难道不是我才是主人,人工智能应该无条件服务人吗?”少年崖会泉端着很得罪的人冷脸心想,对自己的人际关系毫不在意。
他只为百里的事心烦意乱。
他那时候就还下定过决心,想一个AI也能这么任性,他还懒得搭理这自主权限过高,自身想法也太多的人工智能呢。
结果那点雄心壮志坚持到那学期放假,在崖少爷到家的前半小时,就又烟消云散了。
他很不确定地在回家路上又想:“我今天进门时还有‘欢迎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