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鸢看着凌闻泽那张依然显得苍白的脸，只能以沉默表示赞同。

看执鸢放下茶杯，凌闻泽走到桌案后的书架前来回看着，嘴上说道：“我这的书都太过无趣了，改天能出门了，我得去藏书阁多弄几本有意思的来。执鸢，你喜欢看书吗？”

将自己刚才看的那本书放回它原来的位置，凌闻泽背对着执鸢，并没有回头，执鸢也没有转身看他，只是抬起了断手的手臂轻置在桌案上，恍惚间感觉那只手还在，他轻声道：“喜欢。”

凌闻泽的声音中带上笑意，他转过身看着执鸢：“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都可以。”执鸢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偏好，他喜欢看书，但在鸳鸯楼中他能接触到的书本类型并不多。

凌闻泽也没指望他说出点什么来，点头道：“那好吧，等我去藏书阁挑点书回来咱们一起看。”

执鸢问他：“殿下被禁足多久？”

“七天吧。”

执鸢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拿起笔继续抄写。

凌闻泽有些无聊地抓抓下巴，问他：“大概要多久才能抄完二十遍啊？”

执鸢早就做过估算了：“五日左右。”

凌闻泽心想还挺快，他端过一边的点心放得离执鸢更近了些：“那你继续抄着，累了就休息，饿了渴了的尽管吃喝。我…先去内屋了。”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查看实验室的设备是否完好了。

执鸢自然不会对凌闻泽的话反驳什么，他只是看着凌闻泽做贼似的溜进了内屋，然后继续抄写着。

进了内屋关上房门，凌闻泽意识一动，进到自己的实验室里，只觉得激动地想流泪：这可是联盟最豪华的武器机械实验室，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是他的宝贝啊！以前他可是没日没夜地吃喝拉撒都在这里，这是他这些年第一次离开实验室大半天这么久！足足大半天！

启动了主机程序，熟悉的机械正太音响起：“博士下午好。”

凌闻泽的声音满满的激动，X是在大概十年前联盟研发出来给他用的，如今换了具躯壳X竟然还认识他：“下午好，X。”

X的声音消失了，桌面上却显示出一行字。

“任务：完成人体机械实验。倒计时100天。”

凌闻泽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联盟的科技并没有发达到电脑拥有自我智慧的程度，从来都是他向X下达指令，怎么X还给他发布起任务来了？看向屏幕上的那行字，凌闻泽问：“任务？还有倒计时？什么意思？”

那行字在凌闻泽的注视下很快就消失了，他不得不怀疑这是联盟中有人给X的系统编辑好的内容，甚至怀疑自己的穿越都是有人刻意为之。但是，真的有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吗？他开始回忆自己死亡时的情景。

一年多的实验没有任何进展，其实对于所有人来说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凌闻泽很焦躁，因为助手告诉他，联盟高层很可能不会再向他们提供A级矿石了，毕竟，做出来的机械肢体还一直无法与人体稳定结合。

最近一个月，凌闻泽偶然得到了一大一小两块放射性矿石，编号X-0351和X-0352，这是联盟唯二的两块A+级矿石。他用了很久才将X-0351融入了最新完成的机械腿中，这个机械腿是给第三十三位实验对象的。这些年他的实验对象都是身体残缺的退伍士兵，这些人意志坚定，明白参与实验的风险，也期待那千万分之一的机遇。

凌闻泽向三十三号详细阐述了他可以预料到的一切可能，三十三号坦然接受了。于是实验开始，出乎意料的，困扰他很久的神经融合竟然成功了，三十三号自身的神经组织与机械腿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凌闻泽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手术过程中为了保持精度，他并没有做全套的防辐射手段。手术结束后也一直是他和三十三号两个人被封闭在实验室中进行观察。

果然，不出一周，三十三号的器官开始衰竭，很快不治而亡。三十三号的尸体进行了焚化处理，机械腿被封存后交给了联盟。至于另一块体积很小的放射性矿石X-0352，一直装在特殊装置中封存在实验室里。

这是这一年多以来首次因为实验失败而造成的的死亡，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凌闻泽还是很受打击。联盟高层终于派人正式通知他，不会再向他提供矿石了，实验室也要暂时封闭。

凌闻泽知道自己也已经受到了辐射，命不久矣。作为联盟最优秀、为联盟研发过很多武器的科学家，他被允许在实验室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

第6章 禁足的日子二

凌闻泽是自杀的，毕竟看着自己一天天衰竭实在太痛苦了。死之前他很想抽根烟，但是他并没有烟。所以他咂咂嘴，环顾着实验室里的一切。这里的焚化设备可以让他瞬间消失，应该不会有痛苦。进入焚化室之前，凌闻泽摸了摸关机状态的X，轻声道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