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家里藏了妖(30)
不过还是有一点奇怪,殿春忍不住问,“已经进来这么多人了,为什么刚刚我们看不见?”
歧离渊上前一步,伸出手。殿春就看见他半的手指伸出来一层黑幕,“这层雾可以遮蔽视线。”
殿春又问,“如果不通过那个收放自如,我们还能变回去吗?”
歧离渊回答,“能,一个时辰效用自消。”
殿春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压低声音,“这个收放自如什么都能缩小。如果有人用它去偷东西或者对付竞争对手,岂不是很麻烦。”
歧离渊笑着凝视着殿春,半晌之后才幽幽叹了一口气,“殿春真有作奸犯科的天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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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脚底下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殿春被吓了一跳,跌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歧离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下了,平静地看着台上。
一个穿着玄色的高鼻深目的男人从阴影之中走出来,冲着远方望了过去。同时,他看着的地方浮起了一层金沙,一个黑石山岭的模样出现在了武台之上。男人上前一步,地上的金沙也跟着开始流动,慢慢推进,到了山岭之前。
他的身后跟上了一个穿着华服的艳丽女人,和一个匠人。男人冲着两个人说,“王陵就建在这里吧。”
殿春将腹部抵在看台边的栏杆上,弯下腰,伸手在虚空之中捞了一下,再收回手的时候,她的指尖浮着一层亮晶晶的金沙。金沙在她的指尖上震动一下,晃晃悠悠飞了起来,重新回到了舞台上,成了一片浮云的拖着的尾巴。
歧离渊叹了一口气,拦腰将殿春抱了回来,于此同时,一只鹰从殿春刚刚呆的地方掠过,落在了女人的肩膀上。
老人沧桑沙哑的声音响起,“先主同巫族即匠人罗姓一族行至无灵荒原,突然被天地间灵气所吸引,决定在此修建陵墓。”
殿春长大嘴巴,悄声在歧离渊的耳边说,“巫族不是黑面具的人吗?”
歧离渊点头,“是。”
殿春还想再问,但是歧离渊将手指抵在了她的嘴唇上,微沉的话音落在了殿春的耳边,“先看故事,别浪费了我的六个铜板。”
殿春一听见六个铜板,就在椅子上坐得端端正正的了。
虽然叫做偶人戏,但是台上的人物都活灵活现,根本不像是做出来的道具。舞台上的一层金沙不断变换着形状,叫人眼花缭乱。
巫族女子脸上不常带笑容,眼角画了一朵红色的彼岸花,分外耀眼。先主似乎很喜欢这个女人,目光时不时落在她的身上。
忽然,她肩膀上的鹰张开了翅膀,尖啸了起来。她拍拍鹰的肩膀,冲先主笑了一下,“阿宁觉得不对劲呢,我们要小心一点。”
与此同时,地上的金沙聚形,变成了妖草的模样。巫女护着先主后退,却没有理会落在身后的匠人罗。匠人罗跟不上她和先主,脚腕上缠上一根妖草,瞬间就被吞噬了。
金沙散去,地上只剩下一副白骨。
先主叹息,“可怜,可惜。”
巫女惊讶中带着一丝欣喜,“这荒原可作为王陵天然的陵墓。”
这个时候,观众席上的观众就忍不住了,开始随手将手边的东西砸下来。当那些垃圾飞出观众席的之后,阴影中就会蹿出几只木鸢,咬住垃圾重新隐入阴影之中。
台上的故事还在继续。
只见巫女继续向前走,匠人死了之后又有匠人死去。
一连几次都是于上一幕相似的情景。
殿春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了,问歧离渊,“匠人能那么蠢吗,死了那么多族人还不懂得防备?”
歧离渊嘴角含笑,半边脸落在阴影之中,“他们不蠢,甚至可能从未死过人。”
殿春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戏是匠人后辈演出来的,为了渲染巫族人的恶,自然要夸张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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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王陵的建造在舞台上也仅仅是短短一刻。巫女一直站在忙碌的匠人之中,腰杆笔直,目光冷冷,肩膀上站着一只凶神恶煞的鹰。像是监工,也像是盯梢的魔鬼。
若是匠人有一个偷懒,巫女肩膀上的鹰就会飞过去,狠狠啄那人的眼睛。这个时候,偶人的眼眶中还会流出鲜红的“鲜血”,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血腥气似乎变得浓郁了不少。
观众们似乎都被激起了怒火,开始高喊叫骂。
殿春也趴在栏杆上,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片段。一回头,只看见歧离渊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和周围格格不入。
旁白还在继续,“巫族人擅操控妖物,祖辈修炼妖法。终于有一日,巫女决定侵占荒原和守陵镇,将匠人全部剿灭。”话音落下,巫女肩膀上的鹰张开翅膀猛地飞上天空。殿春抬起头,看着那只鹰直冲屋顶,直接冲散了层层叠得的金沙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