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的桃花酿(8)
他伏我耳边,说话时显然撑着力气:“本公子叫白玉楼,怎就成了白无常?”
疾风骤雨,乱的他声音不甚清晰。我心下稍紧:“你也莫在贫嘴,若有疑问,也只等你我安全了再说。”
他撑力揽着我,我撑力抓着马鞍,又飞驰片刻,方见前面影影绰绰的镇子。
再到镇子路口,就忽见一黑影冲出。他立刻缰绳一紧,马匹也随之一声嘶鸣,就扬起了前蹄又原地打了圈,方才稳住。
此等状况,吓得我是心下一凛,只听白玉楼喝问:“前方何人拦路?”
前面那人也将马的缰绳一带,又见另一匹马也紧随其后,有一女子回道:“前面可是表哥?”
我紧张的心也稍有安定,听她话音,应该似友非敌。
白玉楼打马上前:“我们赶快离开。”
那二人闻言也立时调转马头,同我一起穿过几条大街,就停在了一户院落之前。
她们二人翻身下马,我是忙搬救兵:“快接白公子下马,他受了重伤。”说时我也着手解去了连着我俩腰间的锦带。
她二人疾步上前,白玉楼借了把力气,亦同时将我带下马背。又拍下马身,方才乘的三匹宝马也随即离开,消失在了夜雨之中。
我与那女子扶着白玉楼,跟着女子那人也翻身入院,打开了门扉。
只这一瞬,白玉楼身子一软,就昏了过去。女子立时惊呼:“表哥。”
她那随从也疾步上前,将白玉楼背了进去。
白玉楼被她们安置房内救治,那女子则在我身前急的来回踱步,并时不时的将我上下打量。
看来她行止,八成是把我当成了卧底奸细之类。如今白玉楼昏迷不醒,我也落得百口莫辩。
她即不信我,我就索性什么也不说。只拾盏斟茶,自给自足的边歇边等——等着白玉楼房里的疗伤情况。
此刻想来,我才离家一日,就连累了颜大哥母子,又遇到白玉楼这等麻烦。我这时运,是不是也忒过不济?
说来这白玉楼也不愧是良商义士。一路行来,自己也多蒙他照顾,倒不失为良师益友。
想起这良师益友,又不禁想起了我那便宜师父。他说自己是在南江,可南江如此之大,我该到哪里寻去?
更何况,他让我万万不可离开柳坞村,我这次也是没办法了呀,若不离开,难道就这样嫁了不成?
复想起,他除却对我身之所在的叮嘱,对其他倒是诸事淡然,我纵然找到他又能如何?他会不会再将我给扭送回去也未可知!
若然如此,还是不找也罢!这便宜师父终归是便宜师父,是怎样也不会贴心。
正思量间,就听屋内侍从来报:“小姐,公子剑伤入骨,又有余毒在身,恐怕一时半刻不会醒来。”
我上前一步,“且不管他几时醒来,我只问他伤势有无性命之忧。”
那女子忽地拔剑相向:“你这么关心他有无性命之忧,可是怕他醒来漏了马脚?到了此时,还说你不是奸细?”
我顿时惊诧,这老天实在公平,给了她动人的美貌,便不会给她聪明的脑子。若样样都让她占去了去,别人可怎么活呀!
当然,这里我是个例外。姑娘我不仅貌美,更是武功与智慧兼得,想来也应是我上辈子积德行善,才换得今生这样的造化。
罢了!既然她如此可怜,姑娘我也不与她一般见识。只以短剑推她长剑,提醒道:“姑娘表哥长表哥短的看似与他亲厚,原来这般不在意他的生死。”
女子愤然回道:“你这小厮休要胡说。”
我故作讶异:“我胡说?我哪里胡说?从这侍从来禀,对于白公子有无脱离危险,你可有问过半句?我看你不闻不问,倒像是令他自生自灭。”
她闻言是又要急眼,我也连忙讨扰:“小姐息怒,是我不对,是我不该关心你家表哥的生死。更何况,他的生死本也与我无关,小姐可莫再牵扯与我。”
谁知这小姐实在是个急躁的主,我这厢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她非但不听,就又抖了个剑花向我刺来。
我无奈侧身避过剑势,右手就扣上了她的手腕,随之嘡啷一声响,她的长剑就落到了地面歇息。
那侍从见他家主子吃亏,也立时上前助阵。又怎奈,兵器是一寸长一寸强。
我此时可着实后悔,今天得来的两柄长剑,怎都忘在了马车之上!他剑势凌厉,我是且战且退。也好在这屋内局限,使他施展不开。
而我又身量娇小,身手玲珑,未过几招,我就瞅他一个空隙,也将短剑压在了他的脖颈上放放风。
此刻再看,还是师父有先见之明,教我的功法合适,给我的兵器也甚是合适。若是再给我把长剑,以应不时之需,那便更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