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的桃花酿(12)
若到我想洗白之日,又有谁会信我之无辜?届时,我这一世清名不就付诸东流,再无回还之地?”
我顺其所言:“貌似如此。”白玉楼展笑:“还望丫头念在昨夜患难之情,解我当下之困。”
我莞尔一笑,鼓掌道:“白公子好谋略。”白玉楼一怔,我近前又言:
“届时你白公子的清白有了,我江乘舟的清白又哪里讨去?”
白玉楼狡黠一笑,我心下瞬有忐忑,“若我记得不错,姑娘自言是逃婚出来。既然逃婚,你又何时在乎了清白?
难道,姑娘还想好生的嫁个人家做个妻妾,相夫教子不成?”
果不其然,他真的是好谋算。也怪不得老话说,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昨夜我还道那铭钰无脑,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这现世报来的可是真快!
不过,我还真不是那楚铭钰,又岂能由他牵着鼻子走。再度对上他那风情万种的目光,我不禁无限怜惜的道:
“公子说的全对。但本姑娘我虽然不在乎什么清名,却也不会凭白受人胁迫,从而委屈求全。”
白玉楼脸色一暗,看似颇为懊悔,又诚挚道:“求丫头莫与我计较,方才是我言之有失,却实无胁迫姑娘之意,还望丫头大人大量,饶恕我这一次可好。”
这会儿要我饶恕,他方才的神气劲哪里去了?好在姑娘我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主,更怜他重伤在身,便也直言相告:
“若要我帮忙,也不是不能,只需公子有些诚意便好。”
白玉楼欣然答应:“丫头尽管言来。”
我思忖稍许,盘算着:“林大娘母子安危如何?又如何寻到他们?我身上银钱不够,初来乍到也暂无安身之地,更无可用之人,这种种纷扰……”
我抬眼觑他,他连忙应承:“只要丫头尽心陪我做好这场戏,我自然会保林大娘母子无碍,让你们得以重聚。
至于银钱与安身之处,有我白玉楼在,又怎是问题。如此种种,我不就是丫头的可用之人。”
我算的尽兴,他答应的爽快。事情这般顺利,我是否遗漏了什么?
复顾他颜色不佳,我有心退去,却还不免忧心自身险境。就以他现下之羸弱,又是否可以顾我周全?
“云风与云溪可是一夜未归?”
他正了颜色,敛去嬉笑:
“云风果敢,云溪机敏,纵如昨夜之凶险,想必也能得脱身之策。丫头大可放心。”
说是让他们拖一柱香时间,结果至今不见人影。此情此景,寥寥数人,我又怎能放心!
只这放不放心,又能如何?我无奈扶枕,又搀白玉楼躺平,便退去休息。
待回房后不过半晌,又听锦书叩门:“少侠,公子吩咐奴婢备了衣物送来。”
我不禁暗叹,他倒想的周到,入戏的挺快。还真是下定了决心,要断她那表妹的念想,以防误她终身。
想那铭钰也真是好命,什么都不用求,也不需争,生来便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如此造化,是天下多少女子求而不得啊!
我徒然一声喟叹:“进来罢。”
锦书推门进房,后面还同时跟来两个婢子,两个小厮。小厮抬着繁复奢华的雕花床榻,婢子捧着绢丝绸衣,锦袍束带。
他们进来一一对我行礼,甚是恭谨,我赞叹着退身一旁,看着他们将房内又是一番归置。
锦缎绣被,青罗帐,玉炉沉水袅袅香。金丝缠花的烛台,檀木精工的几案,独扇带座的大雕屏风,是处处显贵,无不雍容。
贵人啊,可着实的贵人,真真的贵人。这一室贵重,也实实令自己开了眼界。更多亏有那便宜师父指点,给我留下了不少书籍。
他以往布置的那些课业,我也时而多有嫌待,也好在只是嫌待,并未懶怠。如今,不敢说学来十分,也得有个七八分。
就这七八分,也足矣应对此间所遇。才不至于因我出身之卑微,造成浅薄陋见,从而贻笑大方。
我在院内,边吃着婢子送来的糕点,品着活水煎茶,又看着她们里里外外的忙忙碌碌。
就冲白玉楼这份用心,我也得给他将事办妥了,才更好以自己劳力换取报酬。此样,又是否算是建功立业的一个小小开始?
虽不为国家,不也是为了小家。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之功勋自是以小见大。次第家安国安天下安。此事妙哉!我心快哉!时正悠哉……
我瞥过月洞,忽见两道玄衣相扶闯入。两人相等的身姿,同样清俊的眉眼,身上衣衫多有破损,皆是被利刃所伤的痕迹,不正是云风云溪兄弟。
他门急奔正房,我也起身穿过月洞,紧随二人之后,进入白玉楼寝房。只闻白玉楼清浅一问:“回来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