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秃了男神的兔尾巴(135)
“如果你可以把我退掉呢?”
江与臣突然开口。
冬日的天空灰白而压抑,仿佛随时都要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降下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黑发青年眼中映着无限天光,一字一顿地,对着岑念冷静开口:
“我们可以先尝试订婚。所有那些让你不安的东西,我们都可以在这段日子里一一去体验和化解。”
“如果你找到了安全感,那合适的时候,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如果你还是不喜欢这种形式,那实验就到此中止,我们慢悠悠地谈一辈子恋爱也可以;如果你在我身上发现了难以忍受的问题,决定要跟我……分道扬镳,”
这四个字在江与臣口里说的异常艰难,“……那你要无条件把我退掉,也可以。”
一阵微风骤起,吹乱了庭院里几株枯树的枝桠。他又硬又扎的额发在脸上胡乱地飘动着,像是一从倔强的野草挡住了那双清冷的眼睛。他用银灰色的长耳朵把额发一捋,似乎是极力压制着嗓音里的颤抖:
“……但我有话说在前头。我不是个那么豁达的兔子。宽容,善良,大度,这些童话书里动物应该有的品质,我全都没有。”
“你如果跟别人走到一起,我没法一笑释然,也不会祝福你们。婚礼我不会参加,度蜜月朋友圈我不会点赞,哪怕一毛的份子钱我也不会出。”
“你如果不想让我出现在你视线范围之内,要我从公寓对面搬走,从此远离你一千米。那我就在离你一千零一米的地方买套房子,跑完行程就在家等你电话。”
“以后你被欺负了,只要招招手,我就能马上把你重新叼回我的窝里。然后一边冷笑着嘲讽你有眼无珠,一边把你团在肚皮下面,用爪子拍打着后背安慰你。”
江与臣的表情依旧高冷而凛然,但说到这里,尾音已经隐隐带上了一丝呜咽。
“我会像只鬣狗一样,抓准每个他对你不好的时机等着撬墙角……”
……一定是空气太过寒冷干燥的缘故。
不然她怎么会默默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就鼻子发酸,心头也堵得难受。
岑念掐着手心想。
她嫣红的唇无声地张合了几次,又开口:“……我怀疑你是故意的。为什么要把我不要你的场景描述得这么惨……”
“你当我愿意吗?”
江与臣生硬地翕动了一下鼻尖,难堪地用耳朵挡住了脸,声音隔着皮毛闷声闷气地传来,“我又能怎么办。”
“妖精这一行自古以来就是高危职业,一百个跟人类谈恋爱的,九十九个都要心碎。”
“忍不住喜欢你……能有什么办法。”
风声渐起,像是野兽低声的咆哮,凉意几乎冻僵了岑念的指尖。她看着像个自闭的蘑菇一样蹲在白菜地里的江与臣,突然轻声“嘶”了口气,手指冷不丁地插到了他耳朵根里。
江与臣的身子不着痕迹地抖了一下。但还是没把她手指甩开,反而往温暖兔耳毛下面压了压,包裹得更紧。
“我恐怕得跟DK娱乐多请几天假了。”
她声音含着无可奈何的笑意,“明后天有事请找别的助理。”
江与臣猛地抬头,清隽的脸色中闪烁着一丝惊疑:“是因为——”
岑念及时开口,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我没有要跑路的意思。只是得把我妈约出来谈谈。”
“打算拐一只兔子回家的事……我总得给她商量清楚。”
第67章
尽管嘴上说着要给DK娱乐请几天假。然而对岑念来说, 真要见到自己的妈妈,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自从那年的婚变过后,萧清和就变成了一个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女强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 起码有三百多天都在各个国家中奔波。岑念电话拨过去时她似乎刚开完一场会议, 语气疲惫之余, 还透着一丝意外:
“念念?你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
“我现在人生面临一个很重要的选择……你还要多久才能回来呢?”
“说不准。”
萧清和在电话那头无奈地品了口红酒,
“不是什么大事的话, 你就直接在电话里说吧。我记得你之前一直是个独立的孩子, 这是怎么了?”
岑念思索了片刻。
“我遇到了能让我心动的人……在犹豫着要不要跟他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电话那头喝酒的声音突然一停。
异常漫长的几分钟过后,萧清和终于再度开口,语气却意料的镇定:
“这不是挺好的吗?不要顾虑太多, 顺着你的心意去做就行了。”
“嗯?我以为你会规劝我仔细考虑考虑, 或者把他叫出来当面聊聊看……”
“然后甩给他一张几千万的支票,让他离开我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