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云Ⅰ响玉聆风+番外(198)

作者:清水浅舱

赶走了狱卒,安若走到窗下。

鹦鹉极为滑稽的破锣嗓子响了起来,“安老板,我是凇云先生派来的救兵。”

这声音实在是有些辣耳朵,安若捂住自己的发疼的双耳,“玉蜻蜓,你什么时候不仅是人,连动物都能忽悠来给你使唤了?”

“凇云先生讲了,要你尽管放心,他一定会捞你出来。”鹦鹉的咬字并不是特别的字正腔圆。好在安若聪明,结合上下文还是能听明白的。

安若惊讶道:“你不是玉……凇云。他信得过你?”

鹦鹉愣了一下,随后道:“我是他弟子,你说他信不信我?”

——我这可不算说谎,我又没说我是亲传。玄子枫暗暗道。

“他打算怎么捞我?”安若有些自嘲地笑了,“这里面水深,你们别白忙活了。巡回的剧团还是安安稳稳地演戏比较好。”

鹦鹉顺着栏杆的缝隙跳进来,落在牢门的锁头上,“安老板不必担心,先生说能就肯定能。比如,你现在就能出去。”

挂在走廊里的牢门钥匙被鹦鹉叼进来,交给安若。

安若收了钥匙藏在衣襟里,叹了一口气,“我都开始怀疑文煜是他们特意支走的。”

“您是说祁家二少爷祁晓少爷吗?”鹦鹉扑腾着翅膀,“我们已经遣了最快最准的信使前去寻了,保证两天之内能把您家文煜少爷带回来。”

夕阳西下,狼跑断腿天涯。

闻过祁二少衣物的牙牙脚力全开,循着空气中残留的味道,带着凇云亲笔的消息前去寻找祁晓的踪迹。祁二少触碰信纸的一瞬间就能触发“灵幻”,看到铭刻在其中的幻境。

无奈一笑,安若摇头道:“他回来也没用,他就是一个闲散少爷,祁家的大事是说不上话的。”

但安若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儿,他提笔写了一封信,边写边道:“你把这个交给素兴钱庄的小厮,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办,他们知道。”

鹦鹉飞到了安若的肩上,看着纸上的文字,摇头道:“啧啧,安老板真是手腕一绝,看来城主家可是要大出血了。”

安若冷哼一声,“老虎不发威,他们还真以为我是祁文煜养的小猫儿了。”

写完信,安若把信件卷好,放入鹦鹉爪上的信筒。

忙完了手头的事,安若平静了很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惊,问:“我很好奇,你们‘凇云先生’都教些什么?”

既然凇云没打算告诉安若,玄子枫也不能点破自家师尊的身份。

红脸蛋的鹦鹉歪头装疯卖傻,道:“你是说现在吗?他在教我们如何……不重样地使用身体器官和对方的亲族进行组合造句,用于骂街。”

安若一口茶呛在嗓子眼里,咳了半天。

不过“骂街”这事儿还真不是玄子枫胡诌。

此时此刻,凇云那“玉公子”的形象碎得跟从神木塾观星台摔下来一样,在学生面前摔得稀碎稀碎的。

如果说这件事还让学生们懂得了什么道理,简单概括一下就是——要想法力无边,人就不能要脸;要想天下无敌,人就不能讲理。

他们来调查情况,村民不配合、胡搅蛮缠也就算了,没讲几句话竟然开始污言秽语、动手动脚骚扰女学生。

宫飞絮看不过去,刚一抬手……对方立刻倒地碰瓷一条龙,还能给你呕出几口鲜血,控诉天地不公、草菅人命。

嘴里不干不净,擅长没病装病。

这群学生要么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要么就是涉世未深的纯洁小孩,哪里遭受过这种“社会的毒打”?

就是派出去曾经“满口芬芳”的爹味少年宫飞絮,也没能招架得住。

响玉阁里说一句脏话扣一分,宫飞絮被扣了快两年分,好像已经失去了“出口成脏”的能力。几个干巴巴的脏字儿远不如对方花样多,相比之下真是嫩得不行。

——宫宫啊,我们对你很失望、相当地失望。玄子枫咂嘴摇摇头。

这时候,凇云出面了。

“如果对方是讲道理、讲规矩的,我们自然也是按规矩来。但碰上没有底线的,就不要抱着那点条条框框不放。对付流氓,要比他们更流氓才行。”

吩咐好舒彩记笔记后,凇云非常有条理地列举了丘阳城方言中“下三路”器官的几种说法以及变体,又整理了一栏很脏的动词,最后一排是各类亲戚祖宗的说法。

接下来就是自由组合练习时间了。

然而,大家还是太菜了,每一句话都说得非常生硬。

凇云实在是看不下去,只好亲自上场示范。

林籁泉韵升了好几个调就不再是泉水松风之声了,灵力加持过的声音震得人耳鼓膜和脑子一起发痛。极富乡土气息的方言,熟练地变换脏话的搭配组合,堪称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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