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对头追来了地府(6)
元悦摇着脑袋否定,楼下,袁老道听见反驳声音也完全不慌,等到那人说完了才继续道:“没有真凭实据我怎么敢乱说呢?我这可是亲耳听到江剑仙承认的。”
有酒客立刻追问:“他怎么说的?”
“他说啊……”
袁老道又朝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无人才压低声音道:“他说,他这辈子只心悦一个人,除了她,绝不会与旁人在一起。”
“嘶!那个人难道就是……?”
袁老道点点头:“不错,正是咱们这位元城主,元悦。”
“噗——!”
元悦一口酒喷出来,差点没把自己呛活。
她咳了半晌,发现面前的屏风不知什么时候倒了,楼下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尤其是袁老道,魂魄颜色由青变紫由紫变红,真不知道下一秒能变成什么色。
元悦擦了擦嘴,一个翻身从栏杆上跃了下去,落到袁老道面前,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
可怜的老道士,魂魄已经软成了一滩烂泥。
元悦笑眯眯地:“袁老道,你别怕嘛,你说,刚才那些鬼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袁老道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苦着一张脸结结巴巴道:“元城主,您您您……您怎么在啊?我那些都是信口胡说,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哦?信口胡说?”元悦挑了挑眉,“那我可得把你的舌头拔下来,免得你以后再胡说八道。”
元悦作势,真要捏开他的嘴,把他的舌头拔了。袁老道立刻惊呼求饶:“元城主!我错了!我还真不是胡说,是江剑仙!江陵亲口承认的!”
这话元悦信,不然借袁老道七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里造她的谣。
“他原话怎么说的?在哪儿说的?”元悦掐着袁老道的下巴威胁道。
袁老道委屈巴巴,从实招来:“是在江北何家地界。我本来是想搜集一下何家旧闻,不想听到了江剑仙与何家小姐的对话。”
元悦“嗯”了一声,示意袁老道继续说下去。
袁老道:“江北何家欲与岐天剑阁交好,便让家中独女与江剑仙结为道侣,不想江剑仙没有答应,还亲自登门推掉了这门婚事。他说他心中已有了心仪之人,不能委屈何家小姐。”
元悦皱眉:“他说那人就是我了?”
袁老道心虚:“这倒没有。不过在何家小姐的追问下,他说那名女子叫做阿悦,是这世上最好的——”
“就这你就觉得是我了?”元悦打断袁老道道。
袁老道眨巴两下眼睛:“昂。”
元悦额角突突地跳。
她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平心静气道:“先不说这个yue是哪个yue字,单是名字里带‘悦’的女修就不下十几个,你怎么知道是我?”
袁老道小声逼逼:“可是名字里有yue,又和江剑仙接触颇多的就只有您一个呀……”
元悦:“???”
她用力扯了一下袁老道的舌头。可怜的老道士舌头没掉,但疼得不轻,眼泪都下来了。
元悦:“小惩大诫。下次再敢乱说,非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当下酒菜不可!”
袁老道捂着嘴巴连连告谢,收起自己的行头转身就跑。
而就在此时,岐天剑阁,九连峰,一位黑发如瀑的男子正坐在冷泉水中凝神调息,缓缓睁开双眼。
男子琥珀色的眼睛中倒映出一抹幽蓝,他眉目如画,鼻峰高挺,本就出尘的容貌被泠泠的冷泉水一照,越发显得光华动人,恍若谪仙。
男子肩宽腰窄,挺拔的身形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流畅,优美而有力。只是在那副漂亮的身躯之上,却有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痕。
有剑伤,有爪痕,有陈年旧痂,也有一两道新添的创口。
世人只道白衣剑仙剑法如龙、白衣胜雪,却不知道那一袭白衣也曾无数次的浸染鲜血,白衣之下的身躯也曾一次又一次地游走于鬼门关前。
只是他始终不曾倒下。因为他心中还有一个执念。
江陵从冷泉中起身,将冷泉旁叠好的白衣展开,披在身上,束上腰封。
他赤着脚走上冷泉旁的青草地,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而当他走下草地踏上石阶的时候,发丝和身上的水汽已经彻底消散。
江陵推开居室的门,桌上有剑阁弟子为他准备好的伤药药膏。不过,他并没有坐下敷药,而是朝内室走去。
江陵的居室布置过于简单,除了有关剑章剑诀的书籍,就是他专门用来摆放佩剑“簇星”的剑架,除此以外,屋内几乎就维持着他刚搬进来时的样子。
江陵走到一面柜架前停下。他把手放在柜子上,片刻过后,柜面上有银光闪过,下一秒,只听“啪嗒”一声,柜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