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卡巴坎星人(64)
他蓦地回头,期待着能从迦德的反应里找到些蛛丝马迹,可是迦德却背对着他,一动不动无迹可寻地站在那里。
凯勒的枪口仍旧对着迦德的后颈,电击开关也还在开普敦手里,只简简单单八九个字,却像在无形之间竖起一道再也无法逾越的屏障,仅有的那一丝半缕信任,似乎就要彻底土崩瓦解。
“你真当这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男爵吊着一只胳膊凑过来说道,“告诉你,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们俩不对劲,嘿,没想到还真让我给猜着了!不过我倒是忘了问了,那个囚犯,他知道你谁吗?”
约书亚架着戴贝拉往摩托车的方向退了几步,沉着嗓子喊道:“我再说一次,都别动,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你还没有自我介绍吧?”男爵不退反进,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在约书亚身上不停地打着转,嘿嘿笑着说,“要不,我来帮你这个忙?你说他要是知道你是谁,还愿意跟你好吗?”
“闭嘴!”约书亚叫道,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火气,脚尖挑起一抔黄沙就朝男爵面门上撒了过去。
男爵被扬起的黄沙迷了眼,扔掉手杖捂着脸连连后退,约书亚趁机反转手腕一掌拍在戴贝拉耳后,将人放倒在地上。
不过他终归还是小瞧了这群亡命之徒。
他只觉得脖颈像被蚂蚁咬了一口,短暂的刺痛之后便开始脑子发晕,跟着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他眯着眼甩了甩脖子,可他终究比不过那只基因合成的怪物,一阵麻醉弹下去没多久,便头重脚轻往前倒去。
“咚”的一声闷响,倒映在他那对淡蓝色眼眸里的,便只剩下男爵扭曲的半张脸,和那根扔在沙地里的手杖。
陆行车被塞得满满当当,朝着啄木鸟号奔驰而去。
天边的那艘战舰孤零零的停在空中,像是陷入沉睡的巨人,又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
七十多个小时,足够小卷毛获得关于这艘战舰的一切可靠资讯。
开普敦眯着眼靠在副驾驶座上,一遍遍回味着那短短的几行字:
“瞭望者号,德特里克军部第三代TMSS—05号军用战舰,纳什维尔联邦时间星历3807年全线淘汰。
约书亚塞缪尔,纳什维尔联邦陆军军官学院第九十六届毕业生,于星历3958年7月被联邦军事法庭开除军籍,至今下落不明。
赛博特塞缪尔,纳什维尔联邦附属星QT13,即星耀共和国五星上将,德特里克军部作战前线指挥官……”
“船长,”男爵将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往后撸了一把,从后排伸着脖子说,“您把这俩家伙交给我,保证给您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想跟您这儿讹钱,怕是活的不耐烦了!您是不知道,我当初可是当过典狱长的!”
开普敦抬起眼皮从后视镜上瞟了一眼车厢里被五花大绑的两个人,然后默不作声的又阖上了双眼。
“迦德盖伦提斯…”开普敦在心里反复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显现出小卷毛发过来的图片。
图片很模糊,而且只有背影和半张侧脸,但是他十分肯定,图片上的人和刚刚被他们电晕的,是同一个——
那个被纳什维尔联邦首都星最高民事法院裁决予以执行枪决、从理论上讲应该早就已经死了的人。
男爵讨了个没趣,随即转向开车的大黑,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嘿,开稳点儿!我这儿还坐着病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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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书亚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他躺在一张舒适的小床上,身上搭着一张薄薄的被单,手腕上却挂着一条细细的锁链。
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有一张矮矮的桌子,他找不到任何可以用来帮助他逃脱的工具,而且他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内置平板也不在身边。
四周非常安静,他透过舷窗朝外看了一眼,刚好可以看到在啄木鸟号尾翼修舱门的大黑。
门吱嘎一声开了,戴贝拉端着一盘青豆和一盒牛奶走了进来。
“你醒了?”她说,然后挨着约书亚在床边坐下来,将餐盘放到了那张矮桌上。
她摸出一块怀表打开看了看,笑道:“还不错,比我预计的早醒了半个小时。”
“这是什么意思?”约书亚摇了摇手腕上的锁链。
戴贝拉收好怀表,端起青豆舀了一勺,喂到约书亚嘴边:“你是尊贵的客人,船长让我好好照顾你。”
约书亚推开她的手:“尊贵的客人?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说实话,我也不太喜欢这些黏糊糊的青豆!”戴贝拉拿着勺子在盘子里搅了两圈,遗憾又无奈的说,“用它们来招待客人是有点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