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忽梦山河老+番外(25)
思前想后,兰渐苏扶起跪在地上的静闲雪,轻拍了拍她膝盖上的灰,笑着说:“人权社会,人人平等,你不必跪啊磕啊喊主子的了。听我说,今年已经过了一半,这种时候递辞呈不划算,你还是先在北落十七门混些日子。年底业绩排名出来,分了年终奖再说,你不是还要冲业绩第一?舍得这么拱手让人?”
静闲雪沉默,喃喃说:“不舍得。”
“这就对了,不能让东家占你便宜,起码给它分来一套京郊大宅。”
静闲雪喃喃说:“京郊大宅。”
兰渐苏给静闲雪的洗脑工作刚开了个头,夙隐忧却在这时闯进西苑,人未到,声便老远怒气盎然:“兰渐苏,你竟然敢带个女人回来!”
作者有话说:
兰渐苏:老婆们都想上我怎么办?
第12章 如听仙乐心暂空
夙隐忧踏进西苑门,静闲雪眨眼没影。
“那个女人在哪?我拔光她的鸡毛!”夙隐忧来到兰渐苏面前,脸色阴鸷到冻出条万里冰川。
兰渐苏眼色下意识向屋里瞟去,这一眼反应过来时,要收回已是来不及。
夙隐忧循着他的眼色,立时抬步进屋,见垂帐床上,香肌丽骨的美人卷在绫罗被中,当即拳头紧起,杀气一瞬翻上脸,像是看透了罗被后云雨刮过的残景,气得说不出句整话:“兰渐苏,你几次三番拒绝我,就是为了这个?”
一波沈评绿才平,两波静闲雪刚起,三波夙隐忧又汹涌而来。
兰渐苏头比往常更昏,脑比往常更涨,只觉天下的难事,一天之内皆尽挤在他家门口。他手按着眉心:“世子哥哥,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啊不,可能也不是完全没关系,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你懂吧?”
适才流的汗,现下还没干透,薄薄一层贴在兰渐苏洁净的脸上。这样看来,这张衔艳薄情的脸,艳出滋味,薄情出了韵。但这一斛的春色,兴许均尽洒在了罗被里的女人身上。
夙隐忧瞧在眼里,浮想在脑里,胸口发窒,闷气吞下只哼出一声:“我信你和她没关系,不过我看这个女人不顺眼。我现在就把这个女人丢出去,免得脏了王府!”
夙隐忧以前是出名的怜香惜玉的人,现在这玉在他眼里,一点也不香了。他将白喇公主连裹着的被子一并抓起,戾怒都聚在力道上,不留余面地扔出门外。
兰渐苏瞳间奔腾万钧惊骇,两眼瞪得几乎脱眶:“哥哥住手!”以往洁癖缠身,如今二话没说扑出门外,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幸而接住白喇公主,又借力反抛回屋内床上。
夙隐忧牙齿紧咬,握起一拳捶在门上,震得门板晃颤。
“你这么舍不得她!”
兰渐苏站起来后带起一身土灰,模样看着显了不少狼狈:“你听我说,这人不能丢,坚决不能丢。”
“这还有什么好说?我偏要丢她!”
白喇公主床榻没睡暖回来,再次被夙隐忧一手拎起来丢出门外。好歹一国公主,沦落至今下场理该道声惨。
但兰渐苏如今自没说这风凉话的心思,心下喊着“嫂子撑住”,紧忙侧身移动,再将白喇公主丢回去。活生生一个大人,在二人之间像颗绣球弹来飞去,难为白喇公主还能睡得容貌祥和,如浴美梦。
夙隐忧第五次把白喇公主拎起,兰渐苏喘着未匀大气:“别丢了!她其实是!”
惊世骇俗的身份就要冲出口中,兰渐苏这时闻见打断他话语的粗豪之唤:“兰渐苏!”
浈献王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进西苑前鼻子先甩出四五声冷哼。脚迈进西苑后,那鄙薄的神情便再抑不住铺满整张脸。
兰渐苏喘定一口气唤:“父王?”
浈献王抬手一挥,反感地说:“别叫老子父王,老子有你这儿子得折一半寿!”
兰渐苏回不上话,只道仅凭一己之力,能在生死簿上改上个数字,竟是有那么点威力不凡的光荣。
夙隐忧张扬的戾气敛回一大半。这态度的转换,换在以前是不可能会有。只是而今多了几分思想。日前许情兰渐苏一事已让浈献王心生不快,夙隐忧不愿再在父王面前造次,于是只得恨恨将白喇公主扔回床上。
“逆子,你也在这?”浈献王那鄙薄的神情合出了几分痛心及愤慨,对走过来的兰渐苏愈发瞧不顺眼,就手里的信指住他的鼻子骂道,“本王多看你两眼,都嫌眼睛命太长!若非翊王请本王亲自将这封信送到你手中,本王誓死不踏入这个西苑,更不会喝这里的一茶一水!”
浈献王说着嘴干,将书信愤扔在桌上,拿起茶碗,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饮尽后于愤怒中暗自回味了句“此茶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