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对我有非分之想(34)

作者:灯笼红染

聂欢闭目养神,出奇地安静。

天色更黑时,持续几年的戏腔声奇迹般地消停了。再一次证实白日里操纵蝙蝠的就是这只“鬼”,被叶澜双击重的人,没死也是万幸,还想出来兴风作浪?短期内再无可能。

三人在月色下泛舟许久,绕山绕水好几个时辰才到莲城。

刚一上岸,便见燕行和齐庆站在码头。

“以你的内力,几十里何需这么久,今日怎会这般拖沓?”,齐庆问叶澜双。

他眉眼一动,云淡风轻一句:“是么?”

齐庆:“是!莫不是你故意的吧?”

叶澜双像没听见似的,选择性不答。

见聂欢挽着燕行走在前面,他蹙起眉来,半天才说:“传出去了?”

齐庆是名医之后,善用药,肤色饱满,体型略微壮实。

他说:“快马加鞭传回中原请人鉴别,只是木梳齿太小了,恐怕不能完全识别出来,你为何只掰一根?”

“一根足以引起人注意,此事万不能伸张。”,叶澜双言简意赅道:齐庆若有所思,这些天也只有那位聂杀手跟他在一起,除了他,还能引起谁注意。

“快靠岸时,我好像见你在笑,是我看错了么?你何时生出笑这种觉悟的,不会笑了一路罢?”,齐庆随叶澜双踏步往聂欢他们方向走去,打趣道。

叶澜双:“你看错了。”

果然是一口否决,难道真看错了?

“你脸色不太对,没按时吃药?”,齐庆忽然严肃下来。

叶澜双垂眸静默良久,低声说:“吃了。”

“骗鬼,你要么没吃,要么就是量没吃够。”,他说着,忙从药兜里掏出“苦树根”递过去,“你这身体……”

“知道了。”,叶澜双伸手接过,强行结束了这个话题。

聂欢拽着燕行远远甩开后面的人,抛了半截东西过去,说道:“找个可靠的人,查查这玩意儿主要治什么病。”

燕行接过他冷不伶仃丢来的东西,一看只是根普通的树根,“哪儿来的?”

那日叶澜双给的,聂欢悄悄摸摸藏了半根,他说:“山上捡的。”

燕行满是疑问,查它做什么?

他把树根放兜里,压低了声音:“要不我们回去吧,毁约就毁约。拓拔俊那个老匹夫在查你,若是让那老儿知道你身份,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我操,这小孩儿是谁?”

聂欢瞥了眼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宝才小爷,说:“叶澜双的儿子。”

燕行眼睛瞪得能装下颗鸡蛋:“什么?跟谁生的?”

聂欢:“跟我!”

燕行翻白眼:“我信了你的邪,别以为那晚客栈睡过一次就能生出颗蛋。”

“说你姥姥,那晚若不是你见风使舵,跑去孝敬你的救命恩人齐大医仙,老子至于跟叶澜双挤一张床?”,聂欢越说越来气。

还没气过,宝才小爷专业拆台三十年,来了句:“昨晚也睡了,在我家。许是夜里冷,你两都抱一起了。唉,怪我待客不周,被子太窄。”

燕行:“……”

聂欢恨铁不成钢,龇牙指着身后:“滚去找你叶老爹。”

宝才头一缩,提着木刀识相地退了。

他说错了么?脑中闪过他清晨看见的那幕,叶盟主直接被挤到床沿边,半个身子都快掉地上了,愣是一声不吭,还怕又欠老爹跟着掉下床,遂一手绕过他的腰死死拽着……好像是搂着。

可见叶盟主心胸中之宽广,宝才决定以后要向盟主学习,做个既有涵养又会关爱弱势群体的人。

快到城门时,聂欢言归正传道:“拓拔俊不足为患,他急着挖我,不过是想给他那粪草儿子出口气。眼下最关键的是,我们不能久留,迅速找到朝廷兵,尽快撤离。”

“女鬼呢,不查了?”,燕行问。

聂欢瞥了眼远处,见叶澜双还有些距离才跟上来,他低声道:“不查了,别问为什么。”

燕行似懂非懂点着头,又说:“若是同一人所为呢?”

“能避则避,目前来看,更像是一伙人,而不是一个人。”,聂欢说罢,眼神变得锋锐起来。

每当聂大侠一本正经时,燕行最是听话,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聂欢没有自我麻痹,这厮头脑清醒起来简直不是人。

即便他曾经是众星捧月的少庄主,却像是专门为杀手这个职业而生的一样,狡猾如泥鳅。

是风度翩翩的少爷,也是醉倒街边的醉汉,更是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手。他能嗅出方圆十里内有多少埋伏,多少弓箭手;能把围攻他的武林高手耍得团团转,在他们眼皮底下吃香喝辣。他接过很多单,至今却没几个人知道传说中的聂欢长什么样。

不过……叶澜双作为武林盟主,为什么不揭露他的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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