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征途(53)
“可是我头也疼……”
尊贵的少主尝到“撒娇”的乐趣,将音量越讲越悄悄,“有没有让我不头疼的办法?”
“什么?”阮希没听清,又低下头一点点。
然后陆征河闻到阮希脖颈似有似无的酒香,那是omega的独有气息。
他不是第一次闻到阮希的专属味道,但他没有在自己流血、疼痛,甚至脆弱的时候闻到过。
酒香混淆着空气中漂浮了几个小时的血腥味,落到二人近在咫尺的鼻息间。
一片名为暧昧的云朵升起来。
“我闻到了。”他说。
“什么?”阮希有些不知所措。
“酒香,”陆征河沉声,“你信息素的味道。”
“闻了头会不那么疼吗?”
阮希一边问,一边更凑近一点。他的脖颈快要挨着陆征河的嘴唇了,两个人的气息各自加快。陆征河的呼吸让他颤栗。
“嗯。”陆征河不要脸了,“腿也感觉好点。”
空气中微醉熏人的酒香愈来愈重、愈来愈粘稠。
阮希:“……”
陆征河:“心里也舒服了一点。”
阮希脸一热,佯怒道:“哪里还有这个功能。”
突然,耳麦里传来文恺焦灼的声音:“报告!厉深追击凶手去了。他一个人,没告诉我,我就休息了一会儿,睁眼就没看见人了……”
陆征河的音量提高一点:“傍晚来枪击我们的?”
“嗯,”文恺答,“他似乎掌握了对方的下落。”
·
一日后,厉深一身风尘仆仆地回来。
他脸上脏兮兮的三道石灰痕迹被代替了。代替的颜色是醒目的红,那种红带着点黑色,有些凝固,又有些粘稠,更像是血。
厉深拉开车门,把“幽灵弩”扔上车,跑到最近的一个小水池了洗了把脸,露出疲惫的眉眼。
他在附近蹲守了一整夜,“幽灵弩”也精准争气,协助他在不明亮的天色下成功无声射杀了那个被他一枪崩擦过颅顶的战士,以及战士的观察手。那是为狙击手观察风向和风速的人。
锐利的长箭扎入□□,射穿胸腔,厉深仍然忘不掉那个躺倒在地上死去的孩子。
他手里还拿着那块产自于dawn城的特浓可可块。
一整天,陆征河都躺在越野车后座养伤。
文恺向北部联盟总部汇报了陆征河遇袭受伤的消息,总部想要追加特派官兵过来护送,被陆征河拒绝了。
他说过了黎明之城就是地震之城,因为常年地壳运动活跃,又恰逢现在地面裂变,生存率低。现在先停留在黎明之城休养几日,等他腿恢复了,能够继续上路。
为了照看陆征河,阮希昨晚一夜没合眼,现在实在是撑不住,吃了点抹茶可颂,靠在后座位置上就睡着了。陆征河虽然走不动路,坐还是能坐的,便强撑着手臂坐起来,给阮希从前座拿暖和的被子。
路程耽误不得,等阮希睡醒后,他们又重新上路。
阮希开车技术还行,稳、快,可圈可点,几乎没什么让乘车人不适的体验感。
只是有一个不好的坏习惯,就是他喜欢趁空闲的时候用余光偷偷去瞟陆征河,又总会被陆征河逮到。
阮希发问,说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看你?没想到陆征河脸皮越来越厚,直接说,我确实在看你。我在看你什么时候给我讲我和苏里海的故事。
“是苏里海的故事,”阮希调试转向灯,将所有车辆灯光都开到最大,“不是你和苏里海的故事。”
“可是你说的是我和苏里海。”
“有吗?”
“有。”
“谁能作证?”
陆征河难得与他争执起来,“我能!”
“好啦,好啦,没有什么你和苏里海的故事。只有苏里海的传说,要听吗?”阮希心知自己说过“你和苏里海”,但他不能告诉陆征河,只得这样宽慰道。
一听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不知道是赌气还是累了,陆征河只是说:“你先开车吧。”
苏里海是abze城沿岸的大海,海水纯净,海岸线曲折,自北向南倾斜,沿岸拥有全陆地最为古老的岩石。
传说中那里有会唱歌的男人鱼、会微笑的鲸、向前走路的寄居蟹,以及吃了能起死回生的海星。
传说还讲,苏里海上有一座小岛,上面有丰富的宝石矿藏,可惜只有各种民间传说上曾经记载过,常常有寻宝的冒险家迷失在广阔的海域之中。
另外,沿岸的悬崖岩壁与森林植被形成颇为独特壮观的风景线,那里的每一寸海滩几乎都有阮希与陆征河十七八岁的痕迹。
他们在那里接吻、拥抱。
他们看遥远的、从未探访的陆地之外。
一起被海风吹,吹得浑身一股咸味,吹得得感冒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