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征途(37)
单独找了个空地,陆征河接过厉深递来的烤鱼,皱着眉,闻了闻那去不掉的腥味,问阮希:“你可以吃这些沙漠里的食物吗?”
阮希:“为什么不能吃?”
陆征河:“还没洗过。”
“这都什么时候了,”阮希一口咬上红枣,“我根本不在意这些。”
他长这么大,没怎么挨饿过,但今天就差点气力,胃饿得发疼,身子骨则像没长好的藤蔓,软绵绵地走不动路。
因为旁边还有其他在走动的人群,他还是不方便把遮脸的面罩取下来,只能从面罩之下一口一口地喂。
他在想,为什么都一起吃饭了,厉深和文恺还是没有靠近过来?为什么要在不远处找了个空地单独聚在一起吃?
“好吃吗?”陆征河看他吃得欢,放心不少。
“好吃!你吃得惯吗?”
“我在军队好几年,什么都吃过,环境不允许我挑食。”
闻言,阮希怔愣几秒,失落的情绪不着痕迹。
他试探性地问道:“几年?”
“军龄吗?我印象中是四年,”陆征河咬一口牛肉,大快朵颐,“但我的父亲告诉我说,我从小时候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
“……”
放屁,你爹骗你的!
阮希沉默,没再接话。
吃了一会儿,阮希实在是不方便咬鱼肉,只能换了牛肉干,一口一口地嚼碎了咽下去。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这时,厉深端着一个雪白的陶瓷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来,那个……阮希!这是最后一杯牛奶,被我抢到了……这片已经没什么水源了,这杯奶简直是天价!居然卖我两块金条!早就听说curse城的人阴险狡……”
他还没说完,嘴巴立刻被文恺捂住了。
文恺缓缓道:“我们附近有许多curse城的人。”
“……”陆征河接话:“有道理。”
见陆征河转交过来递到眼前的牛奶,阮希不太好意思,“给我喝的?”
“我们都是些糙人,喝什么牛奶,”厉深看他拘谨的模样,大笑起来,“我们随便吃点就行。”
陆征河点头,“喝吧。”
“谢谢。”阮希接过牛奶。
因为太久没喝水,阮希的嘴唇已经干涩了。他认真地看了看手里来之不易的牛奶,拧开盖子抿了一口,又小心翼翼地摇晃着,侧过耳朵去听里面还剩多少。
他伸出舌尖舔过嘴唇。
这时候,他的唇峰、唇角连同着下巴,都挂上了晶莹的湿意。
这是个适合接吻的区域。
陆征河眯眯眼。
紧接着,他抬起手,用掌心遮住脖颈上下滑动的喉结,把目光挪开了。
吃完晚餐,陆征河又拉着阮希去逛了集市的另一边。
阮希的手又冰又软,全程被陆征河牵着,掩藏在偌大的披风之下。为了防患于未然,陆征河拿着他的“军费”,添置了不少御寒的衣物,把阮希浑身上下包了个严严实实,还买了在车上做床的褥垫。
阮希被迫戴着皮手套,却想把皮手套给摘掉。
他想肌肤贴着肌肤地被陆征河牵着。
路过酒铺时,阮希还问:“为什么要牵着我?”
陆征河非常自然地看了眼阮希发红的耳垂,漫不经心道:“人多,怕你挤丢了。”
好死不死,陆征河还补了句:“阮希。”
“嗯?”阮希的眼睛露在面罩外,被沙漠的夜风吹得水汪汪。
“你也在回握我的手。”陆征河说完,唇角勾勒出弧度,像故意的坏笑。
啊?!
这算婚内实质性“出轨”了吗?
阮希进入发蒙状态,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挪过步子,小声说:“那……我那个未婚夫应该不会知道吧?不过知道了也没关系,现在提倡婚姻自由,只要我没同意,我就不能算是他的配偶……”
陆征河:“……”
顿了顿,他才用威胁阮希的语气说:“他会知道的。”
“为什么?你不说他怎么知道?”
“因为他是雪山之巅最厉害的alpha。”
“再厉害也没用,”阮希语气恶狠狠的,“我不会想嫁给他。”
陆征河侧过脸,看他闪动在夜色下的双眸,冷声道:“为什么?你还在挂念你那个心上人?”
“嗯,”阮希捻住面罩的一角,稍微将头仰起来,“他是个很难忘的人。”
“是吗。”
陆征河也跟着看天空。
“陆征河,”阮希忽然叫他名字,“你看今晚curse城的月亮。”
阮希的眼神在月光下很亮,眼眸的酒红色更显深邃,其中之意不停地往下流、往下流——沙漠中的嘈嘈杂杂,纷纷扰扰,仿佛变得寂静无声。
他将目光投向陆征河,而陆征河仍然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