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征途(228)
阮希突然就想到才见第一面时,厉深就对陆征河展现出了遮掩不住的忠诚。在军.队里,上级命令对于厉深来说高于一切。
“你是找什么东西?”他问。
“我需要的东西,”陆征河捻开他一缕遮住眉眼的发,“别担心。”
“那你们怎么过来的,开车?”
“嗯。山体垮塌,我和博洋从另一边逃生。博洋为了救我,挡了山石,现在还在昏迷。然后我背着博洋,拦了一辆路边的车,运气很好。我承诺,会给他们充足的食物,所以没办法,就把人带回来了。”
“载你们的人呢?”
“刚刚去拿物资了。都是逃命的人们,需要一些充足的食物作为储备。”
“你快去吧,”阮希伸直手臂,轻轻推他,“去找厉深。”
这时,帐篷外又有人冲到门帘外,急得跺脚:“报告少,少主,文恺军医自己一个人去追先遣队了!”
“他自己去了?”陆征河站起身,手指还被阮希用手勾着。
“对!”小战士很着急,“就开了辆车,直接去了……”
文恺先走了,怎么办?
陆征河不可能扔阮希一个人在这里的。
“再追一个队过去,抽二十个人。”
说完,陆征河拿起还没化的冰块,往阮希额间放,“把厉深和文恺都给我带回来。”
“是!”
小战士回答完之后,立刻跑远了。
陆征河一回来,阮希清醒多了。
他也没多说什么,因为现在自己这个状态,陆征河是不可能撇下自己一个人的。文恺已经带着人去了,陆征河需要留下来看着自己和博洋。
“起来喝点粥吧,”陆征河说,“我让炊事连给你弄。”
透过门帘,阮希已经看见了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来的军.医。
他推了推陆征河的手,催促:“你先包扎。”
又是一道伤口,渗着血,看得阮希心揪似的疼。
陆征河的全身上下,从认识开始就没完好过,一会儿这里伤,一会儿那里伤,才长好的新肉又能马上被利器划开。
这次还不止伤口,还有被什么砸过之后留下的淤青,皮肉迅速地肿胀起来,食指按上去,像按一个小馒头。
“那我先去处理一下,”陆征河点头,三步一回头,“你困了就睡,醒了我随时在。”
“嗯。”阮希把脑袋蒙在被子里,感觉温度降下来了一点儿,露出一双眼睛去偷偷瞄他。
原定的出发时间已经过了,现在就等文恺带着厉深回来。
陆征河没有走远。
他在门口支棱了一张小凳子,扎紧武.装带,背着.枪直接坐下了。
眼前夜色,仍然是黑茫茫一片。
“少主,”军医傻了,“我们不去医务连吗?”
陆征河蹙起眉毛,目光直视前方。
他感觉伤口疼得发烫,应该是有点发炎了,不敢看,只是说:“就地包扎。”
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陆征河还是老样子,把滤嘴捻在手指里,狠吸了一口,像在忍痛。
抽烟这个毛病,他得改了,以前经常是一个人单独行动,抽点烟没什么,现在经常把阮希带在身边,老闻到烟味就不好了。
时间来到下半夜。
陆征河以前很少出现在正面战场,更擅长于在先锋队里面打头阵,被保护得也比较好,受伤的次数并不多,和军.医接触的次数也就不多。军医少有给他包扎,这头一回弄这么大的伤口,包得有点紧张,一不小心就给陆征河包了个“粽子手臂”。
见陆征河准备回到帐篷里面,军医小快步地跟着追上去问:“还行吗少主?会不会行动不便?”
“没事。”陆征河摇头。
军医这话对他说倒没什么,听得床上的阮希很满意,不方便好啊,不方便就不会出去乱窜了,现在窜回来还带伤。
休息了那么久,阮希感觉身上也没之前那么烫了。
他掀起被子,朝下巴那儿拽了拽,把下巴搭在被子上,整个人塌陷进床里了似的,钻进云朵。军.医退下了,陆征河朝床边走,边走边说:“精神点了?”
“嗯。”阮希勉强睁开眼睛。
陆征河看他那病后虚弱的样子,叹了口气,顺着床沿坐下来,说:“你这姓真好啊,和你一样。软绵绵的一团。”
说起阮希的名字,堪称一波三折。
最开始“希”本来是“稀有”的“稀”,当妈的不同意,说这个字单看不是什么好寓意,再加上姓,又稀又软的,小孩以后特别好欺负怎么办?
当爹的又给改成“晨曦”的“曦”,当妈的还是不同意,说太难写了,干脆就希望的希吧。
后来,家里给算命,说还是用“稀”好,表示这是个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