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月光的剑打起来了+番外(93)
谌引左一句林界主,右一句林界主,把林其渭讲得万分飘然。
林其渭道:“原来如此,”他感动至极,“没想到在你们心里我这么好。我现在明白为何衡兄要选择帮助我,因为我们一样,都有相同的目标。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或许会被其余人指责斥骂,但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坚守本心。那终有一日,大家会发现,我林其渭想做的事情,才是真正为了天乐界好!”
其中之慷慨激昂,震人心弦。
谌引也点头配合。
15.
只林其渭激动之际,一双眼望过来时,正正与谌引对视。
墨色如渊,白沙叠漫,顷刻呈现眼前,化出一双墨底飞白的眼。
短暂一瞬。
谌引脑中赫然嗡鸣,似有惊雷剧爆,刺耳般嚣叫声响。
感觉如头疼欲裂,眼前重影交叠,迷迷看不真切。
谌引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握着剑鞘的手也骤然脱力。
林其渭见状,伸手死死拽住他的手腕,避免他向后跌倒。
恍惚间,谌引听到林其渭在焦急唤他:“谌公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可那填满焦急忧心的语调背后,又藏着满是恶念的狞笑。
谌引听那笑声在说——
“千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你怎么现在才来?”
“你如此回报我的恩情,却又能忘到什么时候?”
“谌玉……你我诞生于鸿蒙,本就生而混沌,难道你以为重开仙栈,就能护这世间?”
所有低低如泣,狰狞可怖的声音之外,是重叠了种种景象,却仍清晰可见的墨底飞白的一双眼。
是林其渭的眼睛。
不。
谌引浑浑噩噩的想。那不是林其渭的眼睛。
这双眼睛不曾有它的主人,它落在他眼中的,只有那片飞白。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
谌引听到的最后一点儿声音,是天道满是遗憾的叹息。
他听天道轻声说:“你执意所做之事,未必遂愿。可你心意已决,我亦不可改变。”
16.
空茫茫看不见尽头的黑暗里。
谌引又陡然惊醒。
黑暗里不见光,也没有任何指引。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究竟身处何方。
他往前行走,又感觉自己似在无尽的黑暗中倒退。
他不知前方或后方会有什么,是一个转角之后,会见到光,还是行了千百步,最终只能跌落在一个悬崖。
有的剑,活了近千年,从未体会过何谓绝望。
谌引想,哪怕自己陷入沉睡时,也不曾做过任何如此让他沮丧的梦。
他在这黑暗里行走,越走,便越觉得心中压抑。
那般窒息痛苦,好似他承受过千千万万次,又似并非如此,这不过是头一回。
但耳边却无端响起自己的声音。
仿佛在说——“不,这仅仅是开始。”
而开始是否意味着有结束,这没有尽头的黑暗里,是否会有一个终点。
谌引对此一无所知。
他往前再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努力在脑海里寻找看过的笑话轶事。
可翻来覆去,他只觉得痛苦。
仿佛站在这里,就站在了人间最为苦痛的源头。
他昏昏然,又浑浑噩噩。
如此不知前行还是停步。
大抵过了许久。
久到谌引再度举步前行时,他忽然一怔。
谌引这才想起。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已忘记,他为何会在这里。
17.
林其渭将谌引背回竹屋时,没敢开口。
他在谌引突然站立不稳后退之时,便觉察出有什么不对。
但他不知源头在何处,只能试着用自己的法子去将人唤醒。
但收效甚微。
林其渭到底硬着头皮找到了裘之语。
他告诉裘之语,发生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彼时裘之语还说没什么,只要你不是做了让衡公子发火的事就好。
等见到晕过去的谌引时,裘之语也懵了。
两个人手脚发软地轮番接力,愣是把谌引背回了竹屋。
然后颤抖着手给衡瑶光传音。
林其渭怕,裘之语也怕,两个人看着陷入昏迷的谌引,更是怕上加怕。
哪怕衡瑶光踏进竹屋,先看了他们一眼,林其渭也没敢说话。
裘之语大着胆子说这是个意外。
衡瑶光的目光落在林其渭的脸上。
那双眼里映着什么颜容,又究竟沉了怎般心绪,无人看得分明。
但那道目光却如烟如雾,淡若不存,只在极短暂的寂静里,宛若化出一把割肉剜骨的尖刀。
林其渭便当真像被刺到一样挡了下脸。
衡瑶光的语气也淡。
他不过说:“我知道,这自然是意外。”
可一句话尾音落地,裘之语也没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