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924)
“重黎,人心会变的,余鸢也一样。”
她起身,朝着云渺渺走去,同她细说这几日在酆都发生的事,自然,不会同她提及自己分了一半灵力给司幽,治了他一半的伤。
重黎心中愤然,且越想越觉得心头阵阵发寒。
人心会变。
呵,谁说不是呢。
被伤透了心,谁还傻子似的凑上来继续被践踏?
他留在这到底为了什么?自取其辱吗?
“阿鸾,酆都那道裂隙”云渺渺正想细问,却见方才还好好的魔尊突然一脸怒气地拂袖而去,袖子掀起的风,吹得她有些懵,“他怎么了?你招他了还是我招他了?”
以这些年她“顺毛”的经验,必定有那句话戳中了魔尊的肺管子,可她话才说了半句。
如此,就只剩镜鸾了。
镜鸾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甭理他,惯得一身臭毛病。”
得,冤家路窄。
“主上方才想说什么?”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收了收神儿,继续道:“嶓冢山下,可有发现骨笛亦或是干枯的藤蔓?”
镜鸾一怔,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不久前,二位西方鬼帝的确在嶓冢山发现了一些腐烂的藤蔓和碎骨头,不过骨头陈旧至极,不似近年丢弃于此,嶓冢山原本就有树木藤蔓”
说到这,她突然一激灵。
“主上的意思是”
云渺渺点了点头,虽未言明,却已了然于心。
“他敢走出这步棋,看来是蓄谋已久。”
沉默几许,面色又沉几分。
“或许比我们想象得更久。”
镜鸾顿觉遍体生寒,骨笛与血藤,妖尸与妖兽,无尽正吞噬这六界,父神当年那些话,难道要成真了吗?
“主上,绝不能让他重塑肉身。”
她额上渗出了冷汗,斩钉截铁地望向云渺渺。
“哪怕要搭上更多性命,都不可心软。”
云渺渺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问:“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谁留下的话?”
镜鸾抿了抿唇,道:“是父神和朱雀上神的遗命,我也是为此苟活至今。”
她了然一笑,似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好,我且记下了。”
这阵毫无预兆的沉默令人心慌,镜鸾想起了前往酆都之前,她唤出的那句“桑桑”,或许她的身份,从被召出的那一瞬,便没有瞒过她。
若真是如此,她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
“您不责怪于我吗?”
“责怪?”云渺渺皱了皱眉,似是有些困惑。
镜鸾心虚地垂下了眸:“我之前假扮乌鸦精,不辞而别,一直欺骗于您,我”
诚然那会儿她的确没法子说实话,但欺骗就是欺骗,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都是不敬之举。
即便她因此厌恶了她,再不想见她,她也无话可说。
“您不我生气吗?”她惴惴不安地问。
云渺渺陷入了踟蹰,沉默良久,叹了口气:“生气说实话是有那么点儿生气的,但责怪未免过了,你身为上君,无论何故,到底是成了一介凡人的命兽,多少会有些为难之处,我不想勉强留下你,也不问你为何留下,只是有时也会好奇,为何你与我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我看起来很不好相与吗?”
“不,不是!不是的。”镜鸾慌了神,几度欲言又止,还是将真相暂且吞回了肚子里,司幽说得对,眼下还不是说出来的好时机,“您很好,不必妄自菲薄,我是心甘情愿应召而降世,就像您说的,我是个上君,什么都不缺,您也无需担心要给我什么,只要只要您好好爱惜自己,莫要赶我走就好。”
这话听来着实不像从一位上君口中说出来的,温柔解意,处处都在替她着想,甚至有一点卑微。
云渺渺始终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但既然说了不问缘由,便没有追问。
她释然地叹了口气:“罢了,待你有朝一日愿意说了,再告诉我吧。”
镜鸾:看到没,主上吃软不吃硬,怪不得你总挨抽
重三岁:你别得意,师尊迟早是我的!
第六百二十四章 :那一定是因为特别喜爱她吧
暖风阵阵的浮昙台上,司湛在师伯的“照看”下,老老实实地扎着马步。
欲凝灵气,先稳丹田,无论是步清风还是云渺渺,刚入门时都是这么踏踏实实地熬过来的。
司湛没什么练家底子,自幼养在深宅,身子骨最要好好操练,稳固根基,才好继续修行。
这会儿就看着半大的少年,沉肩挺腰,在偌大的浮石上一动不动地半蹲着,额上汗珠涔涔,咬牙坚持。
步清风也晓得他累得够呛,但修炼之初,最是忌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马虎不得。
他一面端正司湛的姿势,一面暗暗记挂着山下的事,正巧这时,瞧见不远处有人白衣滚滚,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便是还瞧不清脸色,从这架势也瞧得出多半正在火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