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806)
路上的人虽不多,但如此扎眼的一辆马车上坐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诚然这位公子瞧着不像个善茬,但丝毫不影响这张俊俏的脸引得众人纷纷驻足张看。
云渺渺掀起窗子,瞧见路边的男女老少跟看猴戏似的议论不休,甚至还有姑娘家含羞带怯地从二楼丢下了绢帕,望着那轻软的帕子飘飘荡荡地落下,她额上的青筋跟着蹦了蹦,重重合上窗子。
在车内合眼沉思了半响,她终还是起身掀了帘子,怒气冲冲地瞪向车顶的人。
他曲着腿,甚至已经心安理得地半躺在了棚子上,半合着眼,风动墨发,白衣胜雪,倒还真像个正值风华的少年。
难怪步月阁那些姑娘一个个都跟狼见了肉似的。
觉察到目光扎了后脑勺,他回过头,冲她挑了挑眉,嚣张得不行。
他顿了顿,拧眉看着她:“就你这怂包样儿,本尊不跟去,不明摆着让人欺负?”
她一噎,想反驳,可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好似她真的会在相府吃亏,他就是来给她撑腰的,一时觉得有些好笑。
且不论她腰上的两把灵剑和腕上的不染,便是什么都没带,也不见得相府的人能动得了她。
孟逢君都没拦着,就他,当她是个人人可欺的“软柿子”。
不过倒也不是不行。
她消了火,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赶紧下来,也不嫌丢人”
说罢,她便回到了车内。
默然片刻,便听到车顶传来一阵脚步声,转眼,他就钻了进来。
车内不大,他顺势坐在了她旁边。
一身寒气扑面而来,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海棠花香。
沁凉,却能安心。
他将一把绢帕丢在旁边的小案上,从何而来不言而喻。
云渺渺斜了一眼,意味深长地看向他:“怎么,就没一个瞧上眼的?”
重黎嫌弃地拧起了眉:“瞧她们做甚?一个个神经病似的往本尊脑门上丢东西,本尊没打她们已经算客气了!”
她仿佛没听见他说了什么,若有所思地摆弄着那些帕子,荷包,熏香的,绣花的,寻常的,镶珠玉的应有尽有,有几件居然还是上好的绢丝。
看得出来,若非芳心暗许,这也不是能随手给人的东西。
再瞧瞧不晓得是装傻充愣还是当真是个缺心眼儿的魔尊,她低低地呵了一声。
“好人家的姑娘您瞧不上,难不成之前在步月阁留了个心眼儿?”
话中别有深意,饶是重黎也听出不对劲来。
回想起步月阁,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些女子熏得比女妖怪还臭,趁早离本尊远点儿!”
他怕自己忍不住,把她们的脑袋拧下来。
凡间姑娘家好像都喜欢涂脂抹粉,近前就一股子脂粉味儿扑鼻而来,龙族的鼻子本来就灵,闻一口都犯恶心。
他扭头瞥了她一眼,挨得这样近,他一低头就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浅香,不似花草的馥郁,像是干净的冰雪快要消融时散发出的清冽。
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前尘旧怨暂且不论,他还是挺喜欢闻她的,况且现在她也打不过他,便是真生气了,躲得快一点,不染也不足为惧。
这么一想,他再度凑了过去,不露声色地嗅了嗅。
嗯。
果然,还是这个好闻。
云渺渺有所觉察,却不晓得他什么意思,回头白了他一眼,往旁边退了退。
嫌弃之意,恨不得写在脑门上给他看。
“这些帕子还不够您闻吗?”她挑挑拣拣,提出一块绣着玉兰花的给他丢了过去。
“你今日怎么阴阳怪气的?”他接住那块绢帕,狐疑地看着她。
她撑着下巴,倚在窗边,心不在焉地望着沿途街景:“没有,您听岔了。”
重黎将信将疑地撇撇嘴,本不打算追问下去了,却忽然听到一句咕哝。
模模糊糊,他没听清。
“你说什么?”
云渺渺合了合眼,正色道:“只是想提醒您一句,凡间不比您的崇吾宫,有些话不可乱说。”
他一脸不解,倒是有些无辜:“本尊何时乱说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步月阁中,您拿我挡那些姑娘时的说辞,就没觉得哪儿不妥?”
他迟疑片刻,倒来反问她:“怎么不妥了?”
她揉了揉狂跳不止的眼角,忽然有种无力反驳的感觉,斟酌再三,尽量委婉地纠正他,“妻室二字,不应说得如此随意,尤其是在女子面前。”
他可晓得这二字的分量?可知这话一出口,意味着什么?
那会儿她接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可晓得自己说了什么!
重黎终于愣了一下,攥着拳头轻咳一声,正想开口,马车已然缓缓停稳,护院隔着帘子道:“二位仙君,相府已到,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