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655)
但时至今日,她抱在手里,居然还跟没重量一般,手脚还很凉,脚丫子贴着他的腿,简直像敷了一冰块。
她转世之后体寒,他在冰山地狱那回就见识过了,可被子裹了好一会儿,她的身子居然还是冰冰凉的。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幸好,不曾发热。
一口气还没喘出来,转念一想,又觉更为古怪。
寻常人受了寒,多少会发热发汗,将体内寒气排出,她这般,岂不是把寒气都锁在了体内?
即便不论这些,再这么下去,她盖多少层被子都是白费功夫。
他将被子重新拉回来,给她掖好,又解下她的发冠,将湿漉漉的头发放下来,烘干,而后伸手包住她的双脚。
许是手足回暖,脾胃也渐渐好转,没那么疼之后,云渺渺吃力的睁开了眼,朦朦胧胧中,看到的是一张紧绷的臭脸,漆夜般的一双眼里,藏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思绪。
她靠在他肩上,只觉得又暖又舒服,比枕头让人安心许多。
不知是梦,还是真实,她眼前的人,好像渐渐变了模样。
更干净。
更稚嫩。
也更温柔。
白衣玉冠,是清清朗朗的少年郎。
她有些怔忡,不解,却又似乎很清楚。
这是她的阿黎。
这个念头,仿佛滋长的心魔,让人陷入惶惶不安。
一切都像幻觉,什么都是假的。
只是一眨眼,他就没了
她有些慌张,说不出的慌张,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越来越远了,她使劲儿抓着他。
微弱的声音,哑得让人心疼。
重黎看着自己被紧紧攥在她掌心的衣领,都快揉烂了,也不肯撒手,怀里的人细细地颤抖,他还当她是冷的,看来又不止如此。
慌得简直不像她。
她半阖着眼,目光涣散,不像是已经清醒过来的样子,只是这眼神,总冷不丁地让他想到从前。
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地落在她头上,往怀里摁了摁。
“不怕。”他叹息着应声,“我没走呢”
话音未落,突然感到脖子一疼,惊得他顿时僵住。
她居然还咬了他一口!
片刻之后,她撒了口,他摸着脖子上一排牙印,错愕地瞪着她。
“你属狗的吗!”
这一口咬得怪狠,都见血了。
好些年都没照过镜子,这回他化出水镜看了一眼,果然,没少使劲儿。
他眸光一闪,将头偏了几分,在这圈牙印旁,又看到一排印子。
只是陈年旧疤,只留下了深深一圈的痕迹。
他可不是那些肉身凡胎,寻常兵刃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上留下伤口,更不必说疤痕,还是在脖颈侧边,真是什么神兵利器,刺中了这,他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可这道伤口,他却没什么印象。
之前沐浴时也瞧见两回,但没想起来,也就不了了之。
直到今日,猝不及防被她啃了一口才发觉,这伤怎么瞧着也像是被谁啃出来的?
他过去被咬过?
谁敢咬他?
没等他想明白,云渺渺头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只他一人茫然困惑地坐在榻边,还得给她暖着脚,努力思索着他到底被谁咬过。
翌日天明,云渺渺从昏昏沉沉的困意中醒来,发现自己身上虽说裹着被子,却也只剩一件中衣蔽体,挨着的不是褥子和枕头,而是结实的胸膛,手里还紧紧抓着一截皱巴巴的衣领,暗金的龙纹都给她抠裂了,足以见得这手使了多大劲儿。
近在咫尺的,是好闻的海棠花香,她腰上挂着一条胳膊,双脚还被人包在掌心,暖烘烘的,她倒像个球,被人捧着。
她虽不记得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但也晓得,便是睡相再差,也不至于滚到这祖宗身上。
看了看自己的处境,手居然还抱着人家的腰,心头顿时涌上种种猜测,昨晚经过,断断续续地浮现出来,她愈发心虚,本想悄悄下去,可惜重黎睡得浅,她一动,他便醒了。
“睡着了不消停,醒了也不老实?”
从头顶传来的声音,惊得她心头一咯噔,正欲收回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他坐起了些,一夜没敢动弹,半边身子又酸又麻,顺势环住她的腰,免得人往后倒,又得摔下去。
她怔忡地望着他:“您昨晚没睡好?”
“你说呢?”他揉着眉心,呵了一声。
她看了看自己,不由尴尬:“我很重吗?”
他不予置评,动了动手腕。
重倒是不重,只是夜里睡相太凶,差点把他腰勒断。
见状,她赶忙从他身上下来,没留神脚伤,又重重跌了回去,恰好撞在他酸疼的腰上。
“嘶!”他一口气抽回嗓子眼儿,咬牙看向她,“云渺渺你是不是想废了本尊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