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279)
重黎始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眸色渐深:“你再不松手,本尊才要把你打回原形。”
说着,英招剑已经出现在他手中。
她吃了一惊,到底还是有所忌惮,退后一步,放开了他。
“你当真不记得我?”她再次发问。
重黎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本尊怎么会不记得你。”
她一怔。
他冷笑着道出了后半句:“你这乌鸦精倒是藏得深,本尊居然一直没瞧出来,你还留有余力。”
此话一出,桑桑顿时僵住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上前,一把按住了他握着剑的手,速度之快,饶是重黎都没能反应过来,她的灵识便探了进来。
似一道清流灌入四肢百骸,不过瞬息间,便消失了。
他吃了一惊,抬手挥剑,却被她避了开。
她望着他的颜色,忽然从恼怒与戒备,变成了震惊与错愕。
“你的法力怎么弱了这么多?”
她一直疑惑凭他的法力,怎么可能在手持英招剑的情况下,屡次被长潋所伤,探过之后才晓得,他眼下的法力,还不及从前的一半。
许是他瞧着从来都是理直气壮,偌大魔界,竟无一人察觉。
重黎没想到她会如此大胆,眨眼便探出了他隐瞒多年之事,个中缘由他全然记不起,似是从二十年前他带着一身莫名其妙的伤来到白辛城后,法力便大不如前。
此事他不曾告诉任何人,这死鸟怎么一下就察觉到了。
“你怎知本尊从前法力如何?”
“废话!我怎么可能不知”她咬着牙,不知是气还是急,“你到底去过哪里,记忆也是那时候丢失的吗?你不记得我,你可还记得主上?”
他眉头一皱,看向躺在榻上的云渺渺:“你说她?莫名其妙,本尊痴呆了不成,自己带回来的人都能忘?”
“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桑桑挫败直扶额,再看向他,似是已经确信了什么,目光复杂,“怎么会这样,这我可没想到啊”
她试图再探一遍,却被他躲了开。
“你到底想做甚?”他觉察到她意犹未尽,却并不打算任她为所欲为下去,不过从她的反应来看,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桑桑目光凝重地望着他,犹豫再三,才开了口:“你的记忆,被封起来了,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不对劲的?”
他略一迟疑,觉得此事并没有什么可遮掩的:“二十年前,怎么。”
“可还记得你那时去过何处?”
“北海,白辛城这之前好像还去过别的地方,但记不起了。”他的记忆,便是在这断开的。
能记得崇吾宫的种种,却总觉得缺了什么。
“二十年前,北海”她陷入沉思,那会儿她还没有到主上身边,要不要问问四海生灵,可有在哪儿见过他
重黎又将她打量了一遍,该如何形容眼前的女子,古怪,孤高,却又令他感到一丝熟悉。
这种感觉,像是阔别多年的故交,刻在他的脑海里,无论过了多久,都能再度让他心头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触动。
“你到底是何来历?”他忍不住发问。
桑桑瞥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犹豫片刻,再度开口。
“你可有听说过女床山?”
“那座已经与世隔绝千年的山?”他倒是有所耳闻。
“女床山,曾有个山神”
“你是山神?”
“不。”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是他主子。”
“他替我守山,我是出来找人的。”
他下意识地看向云渺渺:“她?”
桑桑点了点头。
“你既非寻常仙灵,为何要跟着一个毫无资质的仙门弟子?”
话是实话,但传到桑桑耳中却属实算不上不中听,不如说他说的话,就没几句教她顺心的。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反唇相讥:“你哪只眼看见我主上资质差了?再敢瞧不起我主上,信不信我烧了你的龙尾巴!”
重黎眼一眯:“别以为本尊真不敢炖了你!”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细弱的哼唧,惊得她一把捂住他的嘴,扭头看向榻上的人,半口气儿憋在嗓子眼里,随时准备变回乌鸦。
在确信云渺渺只是睡得不大安稳,翻了个身后便再无动静,她才暗暗松了口气儿,回头瞪了他一眼,反手照着他脑门一扇,咬牙压低了声音。
“能不能轻点说话,吵醒了主上我饶不了你!”
重黎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回了她一眼:“难道不是你先挑起来的?”
他推开了她,看向榻上的人。
这间屋子本就清冷,入夜后更是寒意习习,许是身上的暖意忽然没了,她睡得很不踏实,因畏寒而紧紧地抱成了一团,小小的,蜷在还算宽大的美人靠上,尤为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