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1296)
看着怀里细软的料子,陆君陈怔愣地点了点头。
“多谢。”
披上袍子,他望向还在捣鼓山兔的陵光,被削了脑袋的山兔刚刚又被利索地剥了皮,尚有些温热的肉滋滋啦啦地冒着油。
他倒不是讶异于她好像忘了把血清理干净再烤,而是她方才猎杀这只兔子时的架势,委实教人汗颜。
当头一道罡雷,便是千年道行的妖邪怕是都遭不住这一下。
她倒是大手笔,随手一挥,便用如此可怕的招式劈了一颗兔子头。
从青乐城出来已有三日,他们一路东行,脚程虽快,但该休息的时候她也会停下来落脚。
前两日还有村落借宿,今日却是只有露宿山野了。
这几日走下来,虽说起初的建议是结伴而行,可他愈发觉得自己没什么“用武之地”。
途中遭遇妖邪拦路,大多连个开口放话的机会都没,便被她一鞭抽成了飞灰,道行高强些的,也至多走个三招。
她性子寡淡得很,但陆君陈总觉得她似乎憋着一股子火,正愁没处撒,就等着那些个不长眼的孽障自个儿往南墙上撞。
看似没什么耐心,可一路走来,就像他在青乐城见到她的时候,无论遇到多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她都乐意管上一管。
从微不足道的小善举,到造福一方的斩妖除魔,她都做了个遍,仿佛所行之处,皆化坦途。
她自己浑然未觉,他作为旁观者却愈发觉得她的本事深不可测。
那样的法术,用在琐碎事上,实在是大材小用。
可她一点也不觉得费事,除了赶路时,就像寻常人一样吃饭、睡觉,人间百态,都去脚踏实地地体会一遍。
着实是个古怪的女子。
“说来还不知陵光姑娘是哪里人氏,师从何派?”他笑了笑,怕她犯疑心,随即补了句,“姑娘莫要误会,我从前亦是仙门弟子,说不定与姑娘的师门有所往来。”
他师父好交友,四海仙门,苏门山是最热闹的,他曾与许多仙山仙府时常走动,却是没有见过,甚至是听说过她这么一位。
陵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道:“我的师门,你不太可能认得。”
“怎会,姑娘的法术很是精湛,想必师从高人,说句不恰当的,我有时竟会觉得姑娘不似凡尘中人。”他极少说这样的玩笑话,但这个念头已经在他脑子里盘桓好几日了。
其实说完后,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越矩,正打算一笑而过,她却一本正经盯着他看了许久。
似是有所犹豫,最后又归于平静。
火光在她眼底攒动,他莫名有些心虚。
而她终于开口:“我的确不是凡人。”
第八百七十二章 :你的兔子糊了
若不是她说这话的眼神过于真诚,陆君陈倒也能当做一句调笑之言。
可现下,他却是连笑都笑不出了。
“走了这么多日,你始终不曾打听过我的来历,也不曾怀疑过我去寻饕餮和魔尊的目的,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是早已看透,还是脸厚心大。”陵光将笑未笑地看向他,突然伸手扣住他的腕。
陆君陈猝不及防,下意识想抽回来,却发现她气力惊人,挣扎了数次却是白费功夫。
片刻,陵光的脸色沉了几分,抬眼盯着他。
“你内伤很重,气血虚亏,灵根枯竭,修为也损伤过半,全靠药物撑着,这般伤势能活着就是个奇迹了。”
刚认识的时候,她便觉得这人热情得有些过头,但见他身上并无杀气,便也不曾立即将人赶走。
后来在余家,在听闻重黎的下落后,此人便提出要同她一起前往鹿城,其目的想来就是重黎了。
出了青乐城后,她曾随口询问过他的名讳,他亦是含糊其辞,听着就是信口胡诌的名儿也报来与她。
鬼面掩容,来历不明,却能跟准她,这样的人,孰能不防。
她这几日佯装无事,将他带在身边,就是想看看此人接下来到底有何打算,哪成想他竟这般沉得住气,既不打听她的情况,与重黎有关的事也问的不多,倒是关于饕餮的,差不多从她这问全了。
至多再一日,他们便踏入鹿城地界,他不点破,便由她来。
陆君陈沉默良久,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这伤势另有隐情,我不便多言,随意打听女子的身家,是件极为失礼的事,我只觉得姑娘是位善人。”
“善人?”她笑了声,“那你可高看我了,我救人是举手之劳,杀人一样可以面不改色,说,为何跟着我,打听魔尊和饕餮有何目的。”
她手中只拿着一截枯枝,却有着不容置否的威严,那双明眸仿佛能看透世间谎言,心怀不轨,即刻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