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1232)
那小子神出鬼没了八年,也只有主上去了,才能将人带回来了。
“再等等吧,应当已经在路上了。”她宽慰众人。
话音刚落,长潋忽然眸光一闪,急急朝前踏了两步。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青石路尽头,山风温柔下来,夹着雪,缓缓地飘着。
一身白衣的上神,仿佛从自冥冥长夜中走来,她身侧面容俊美刚毅的青年,撑着透明的灵障,每一片雪花落在上头,都会激起浅浅的涟漪。
那一瞬,镜鸾和长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岁月仿佛在逆转,倒退回初见的那日,稚嫩的少年跟着神明归来。
一晃眼,竟已过去这么多年。
瞧见他们,二人停下,重黎有些尴尬地抬起手打了个笨拙的招呼。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个屁!
长潋一股子心头火气,上前两步一拳砸在灵障上。
重黎没有防备,灵障被打了个粉碎,紧接而来的拳头照着他的脸抡了过来,打得他一头雾水,眼冒金星,退后两步,错愕地瞪着他。
“长潋你神经病啊!”脸上沉钝地痛,他当场就跳了起来。
乍然一拳,打破了他一路的恬淡心境,将难得一回的多愁善感也扫了个干净。
“你还知道回来!”长潋气极了,脸涨得通红,哪还有平素的冷静自持,哪还像稳重可靠的仙君,俨然仍是那个被他招惹得气急败坏,抡着扫帚追了他半座山的少年,此时此刻,更是一副恨不得扑上来把他摁在地上狠揍一顿的架势。
“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做鬼去了吗!”饶是霓旌,都是头一回见他发这么大火。
诚然晓得他这些年对尊上是有怨的,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见了人就要揍的地步。
“我不是寄信回来了吗!”重黎恼火地反驳。
“那几个字你也好意思称之为信?!”若不是大庭广众,长潋能把那几张气死人的破纸扔他脸上,让他好好念一念,看看这八年中所有的信凑起来能不能有个一百字,“你是缺纸还是缺墨,每回就一句平安勿念,我念你个鬼!多写几个字能死吗!出了事先告诉我一声能死吗!”
非得等事情闹得这么大了,整个仙界都等着拿他问罪的时候,才肯跟着师尊回来,是要气死他吗!
说到最后,他几乎吼破了音。
重黎满腔的火气都被他压了过去,干瞪着眼,无言以对。
说完这些,长潋才转过身,朝着陵光行了一礼:“弟子恭迎师尊回山。”
谦恭温雅,简直与方才判若两人。
重黎眼都看直了,到了嘴边的疑问,愣是被他一眼瞪回了嗓子眼里。
格外吓人。
从前都没瞧出来,这人这人几时脾气这么大的?
第八百二十九章 :做人师兄,自然要同甘共苦
陵光看着眼前最是乖巧听话的大弟子,对于她留字下山的事,他虽未说什么,她却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没记错的话,她下山前写的书信更短。
这人不会明着骂重黎,其实暗搓搓地给她记了一笔吧?
“长潋。”她清了清嗓子,“我字条你看到了吧?”
头一回见他发这么大火,她也有些没底。
“看到了。”长潋平静地低着头。
“那你没生气吧?”
“师尊觉得呢?”
她默默吞咽了一下,自知理亏,做师父的倒让徒弟操碎了心,实在尴尬。
从前没有情根的时候做什么都随心,旁人的喜怒也都觉得并无所谓,伤人不自知。
在七情六欲的泥淖里终于有了几分人心后,才终于觉得自己做得不好。
“好了好了,人都平安回来了不是,外头还下着雪,先进屋吧,尊上和师祖这次回来,想必遇到不少事,慢慢说吧。”霓旌上前打圆场。
这火也发了,人也揍了,长潋亦恢复平素淡看人间的模样,众人回到云渺宫。
晓得陵光如今畏寒,殿中早早备好了取暖的炉子,烧得暖烘烘的,骂要骂,打要打,但热茶与点心也一样都没疏忽。
重黎说起着八年在人间游历,他素来不擅长说自己的事,寥寥数语便将所行千里路,百态人间都掠了过去,三五寒暄,而后长潋便问起近日在朝云城外发生的那场惨剧。
此事重黎自己都说不清,是几时失去的意识,璞玉剑又是几时染得血,都似是朦胧一场梦,他也杀过人,自是清楚那一瞬是什么感觉,若只是做梦,怎会如此感同身受。
他所提及的在村寨中看到的那个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妖邪,也不知是何来历。
陵光在追灵术中见过此人,但事后村中除了重黎的气息,并无他人,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