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1152)
陵光有所感知,疑惑地回过头,身后却并无一人。
只是一截衣袂凭空悬着,柔软的雾绡上,被压出了几道指印。
并未感到杀气和邪念,虚空中,似有哽咽声。
不知怎么的,她没有甩开这诡异的力道,望着静默的半空,皱了皱眉。
“是谁?”
“拉住我有何事?”
她困惑地凝眸,恢复了他熟悉的冷漠:“不想说就松手。”
她看不见眼前站着谁,重黎却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我”他艰难地开口,还未说出一句话来,胸前的引魂灯忽地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陵光也留意到腰间的紫剑忽明忽灭,灵泽涌动,顿时蹙起了眉。
重黎不由愕然。
居然是寸情
他记得传闻中这把剑是用朱雀之骨铸造,至于是哪一处的骨头,就不得而知了。
引魂灯不会平白无故地起反应,它在此时与寸情辉映,难道说
“放手!”金色的鞭影当头落下,朝着半空中劈去。
重黎急忙松开她的衣袖,许是多年挨打,委实太过熟悉她抽人的招式,躲闪都驾轻就熟。
她看不见他,却能感觉到不染并未打到任何东西。
衣袂垂落,来人似乎已经放弃纠缠于她。
她只记得那叹息般的声音,带着无法言喻的悲切,在耳边回响,却想不起是谁。
四下扫视了一圈,确信并无可疑的气息后,她终于收了不染,驾云离去。
重黎站在海岸边,心头震颤,一个颇为不可思议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他立即取下引魂灯,里头的三魂七魄已然糅合成一团浅金的光,似是感觉到他迫切的归意,粲然的光辉将他拖入虚空,一如来时,终踏上归途。
他紧紧抱着怀中的灯火,便是头脑被冲昏,也不肯松开分毫。
眼前骤暗一片,唯有这盏灯照着他的身躯,似行在冥冥不知终日的亘古永夜里,长明不灭一捧火。
清泉般的暖意流过他的胸腔,肺腑,五脏,浇熄了多年的怨恨,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山花烂漫,恍如初见。
不知疾苦的少年揣着满腔喜爱,向眼前冰洁渊清的神明奉上了香甜的花朵。
从此,满心满眼,命里魂中,得遇一人,三生有幸。
第七百七十六章 :最后一缕亡魄
东山蓝浅,一夜将明。
八隅崖边点着十一盏长明灯,司幽和颍川正合力为处于正中的黑昙花护法。
层层灵泽将其包裹,花瓣尽数合拢,根本看不清花蕊中的人处境如何。
镜鸾和长潋立于一旁,目光岑寂,静候不语。
晨露在天亮起之前,就洇湿了衣摆,寒凉至极。
但此时却无一人敢打破这死寂,看似浑不在意,平静之至,实则都悬着一口气,袖下的手都紧紧攥成了拳,骨节捏得发白,几欲撕裂。
第一缕晨曦从波澜起伏的祁连山,冉冉而起,撒在浪潮翻涌的海面上,似被揉碎的金光,于浪涛间溢彩流光。
要催动本不属于自己的法器,十分耗费灵力,颍川和司幽额上都渗出了冷汗,恐难支撑太久。
镜鸾望着迟迟没有动静的黑昙,眼底终于涌出了些许慌张之色。
太阳升起之前,若重黎还没有带着陵光的魂魄回来,一切将会付诸东流,再无希望。
不祥的预感在心头盘桓不去,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直窜天灵。
骇然至极。
“镜鸾神君。”身后传来低沉稳重的声音,玄霜树神于树纹的沟壑中张开了口,劝慰她,“世间因缘,并非毫无变数,敢为一人以命相争,就是变数所在,人心可期,心诚福至。”
话音刚落,黑昙中忽然渗出了丝缕灵泽,紧束的花叶徐徐展开。
坐在蕊中的人,面色逐渐红润,手中魂灯于寂灭中猝然亮起,起初是星点烛豆大小,转眼金光交错,可胜晨曦。
三魂七魄,竟真的被他聚齐了!
颍川和司幽收了神通,众人忙不迭地围了上去。
重黎缓缓睁开了眼,神魂刚收回体内,尚有些糊涂,却又极快地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疼痛后,他抬起头望着目光殷切的众人。
“找到了。”他眼中并非尽是欢喜之色,抱着引魂灯,着急地四处张望,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要什么?”步清风狐疑地问。
他目光急切,挣扎着从昙花中跳下来,因神魂不稳,跌在地上,仍小心地护着怀里的魂灯。
他说:“师尊的魂魄还差一灵,是位列上神后修得的寸情在哪?”
“寸情?”孟逢君愣了愣,心中难受,“那把剑已经断了。”
重黎爬起来,咬牙忍着头晕目眩的混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带我去找寸情师尊的最后一灵,就在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