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番外(7)

作者:临漫漫

安嬷嬷和温姑姑很快的就给太后换好了衣服,再用一件长长的黑色披风将整个人都罩住,穿着妥当,太后立即带着人走了出去。

殿外一辆朴素的青篷马车已经备好,等太后和安嬷嬷、温姑姑登上马车立即向宫门外驶去。

天牢离皇宫不算远,马车疾驰,不过一刻的时间便到了。

马车一停下,不必人扶,太后自己便急匆匆的跳下马车,向天牢内疾步走去。安嬷嬷和温姑姑跟在太后后面一路小跑。

门口的羽林卫拦了一下,还未说话,太后怒喝道:“给哀家让开,不然哀家看了你们的脑袋!”

身后的安嬷嬷与温姑姑也上前将拦在太后面前的长剑用力推开。

羽林卫大多都是见过太后的,太后一路向里再也无人敢拦。

待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门口,看着敞开的门里,相对而坐的陆成泽与萧毅瑾。

陆成泽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太后勾起唇角轻轻的一笑。萧毅瑾顺着陆成泽的视线转头同样看向门口的太后。

太后没有看他们,视线紧紧的锁定在两人面前的托盘上,素白色的酒壶,纯白一片,上面一丝花纹都没有。

宫中器物素来奢华高贵,即使是稍有位份的女官所用器物也必定雕花绘彩,这般朴素的酒壶只会装一种酒,也只有将死之人才会用的——鸩酒。

太后的视线又看向酒壶旁边的那只倒着的酒杯,杯底还有些许浑浊的酒水,顺着杯口慢慢的流到了托盘上。太后闭了闭眼,脚下踉跄的晃了晃,一把抓住了牢门的门框。

萧毅瑾看到太后脸色陡然间变得毫无血色的苍白,心中冷笑,心中满满恶意与快感,冷漠的问道:“更深露珠,母妃怎会来此?”

太后好似没有听到萧毅瑾的声音一般,直直的看向陆成泽,脚步踉踉跄跄的走向他,一下子跪坐到陆成泽的身边。看着他不做声。忽然猛的伸出手,一只手卡住陆成泽的脖子,一只手用力的抠着陆成泽的嘴角,声音颤抖中带着些许哽咽的大声呵斥道:“吐出来,你给哀家吐出来。谁允许你去死的。”

陆成泽抬手,将那只用力抠着他嘴巴的手轻轻的握住,慢慢的收紧手掌牢牢的握在掌心。轻声的温和的如往常一般柔声道:“婉婉别闹。”

听到这句话,太后陡然眼眶一红,她想起了从小到大,曾经无数次,陆成泽或恼怒,或无奈,或焦急的对她说过:“婉婉别闹,”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让她绝望。

她想说,若是我不闹,你可能继续活着?便是我闹,那又可否活下去......

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溢出,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滴落。陆成泽叹息了一声。摸了摸袖袋,里面空无一物,随身带着的帕子不知道何时掉了。于是伸出手捧起太后的脸大拇指轻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温声道:“乖,别哭了。”

太后贝齿紧紧的咬住下唇,眼中的泪水流的更快“哥....哥哥......你不是说过......要永远陪着我的吗?”

太后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抱歉,是我食言了。我太累了,支撑不下去了。”陆成泽缓缓的闭了闭眼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太后,您可知阉人这个称呼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怎样一种羞辱吗?当年家中获罪株连全族,男入宫女为娼。族中兄弟姐妹多数为保清白之名自尽而死,余下族中之人不足三成。当年若不是实在不甘心,为了洗清家族污名,我也不会苟活于世。”

“后来家族沉冤得雪,可惜族中之人再无人存活,原本我想着护着你,待你年长一些便安排你出宫为你寻一个好夫婿再去见爹娘,可惜天不随人愿,你成了宁王侍妾......”陆成泽看着太后眼中莹莹泪光,抬起手如少年时那般摸着她的发顶,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勾起唇角转瞬即无,恍若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那个依偎在他怀中撒娇的少女,浅笑道:“而现在,陛下已经亲政,太后便是万人之上,天下间最尊贵的人,不会有人再会伤害您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往事一件一件恍若昨日历历在目,他们相依几十年,没想到到头来却依然是不得善终。来太后的眼泪一滴滴的滴落慢慢沾湿衣襟。

原来活着已经是这么痛苦了吗?原来活着也是一种屈辱吗?那么要强留一个不想活的人是不是太过自私了呢?

原来往日她所求的安定皆是践踏在哥哥的尊严之上,原来往日的欢喜皆是建立在哥哥的生死之间,原来往日的尊荣皆是浸染在哥哥的鲜血之中.......

太后自己抬起手用了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竭力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做出陆成泽最喜欢的样子,压抑着哭腔问道:“那哥哥,可还有什么话儿要留给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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