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也脸颊通红地点了点头，迅速扯过被子把两人都严严实实地裹住。

唐初发泄完了一次，觉出了舒服, 拉着连亭两人一起又来了一次。事后都喘息个不停, 明明却没多么累。连亭似乎是有些无颜面对唐初, 睡觉也是背对着唐初的。唐初躺着自顾自回味了半天, 傻笑了一会儿，从被窝里扯出连亭的手，用净手器给他洗了一遍。

“睡了吗？”唐初脑袋凑在连亭耳边, 小声说。

连亭使劲闭了闭眼。

唐初知道对方没睡，但也没有揭露他。他黏黏糊糊地把连亭搂进怀里，轻轻嘬一口他的后颈，满足地闭上眼。

连亭半睡半醒之间，似乎听见唐初在说话：

“……原来这就是……真的活着的感觉么……”

*

第二天两人约好了要去北边有些远的集市，起床后各自喝了一管营养剂，便要出发了。

小花和小依把唐初和连亭领出来之后就变成了黑色的似羊似马的生物，趴在院子里懒洋洋地晒太阳。唐初在空间钮里翻了一阵，找出来两张虚拟面具，还有一打纸。

“喏，把这个……”唐初把纸压在小花胳膊底下，“给老鹰头，让他看看，做机甲的时候如果有能够用得上的就用，他自己有更好的想法……就按他自己来。”

“噢。”

唐初回头对着连亭说：“我们走吧。”

连亭点头，不敢对视唐初太长时间。

唐初笑眯眯地凑到连亭耳边，“不要害羞嘛，以后还有更亲密的事要做呢。”

连亭镇定道：“没有。……走吧。”

唐初笑得开怀，哼着歌儿推着连亭走了。

B-7星球还是能够见到公共悬浮车的，只是要提前在终端上预约。两人站在草丛中被开辟出的一条小路旁，等了没有十分钟，悬浮车便过来了。

唐初和连亭上了车，输入地点，找了个空位坐下。算是两人，悬浮车里一共有十个人，逛了一圈，下去了五个，下一站便是唐初和连亭的目的地，“风市”。

其余的三个人坐在唐初和连亭前面一排，一个身量颇高，浑身拢在一个黑色的斗篷里，看起来便不像是什么好人。另外两个看起来似乎很怕旁边那个黑斗篷的人，纵使是坐在座位上，也是躬着背，神情畏缩。

唐初眯了眯眼，盯着那个黑斗篷。

“就是那里，这是风市的地图，刚刚刷新出来。”连亭低声道。然而没有听见唐初的应声，目光略带疑惑地看过去。

唐初笑了笑，“没怎么，你快看看有什么好地方、有什么想买的，告诉我，老公买给你！”

连亭话音一滞，有些尴尬地转过脸去，留给唐初一个微红的侧脸。

唐初得意地笑起来。和连亭这么一个脸皮薄又不惯会表达自己的人谈恋爱……怎么这么好玩儿呢！

他不再关注那个黑斗篷，转而专心致志地盯着连亭看起来。

他在那个黑斗篷身上察觉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气息——

罪恶的，沾着血的，腐朽的气息。

就像是被吞吃了一半生命力的朽木，随时能够被燃烧成灰烬。

不过这个人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闲事总是管不完的，尽管他这一次的选择仍然是想要保护什么来证明自己并不是无谓的……但他的“圣母心”，早就被人一口一口吞吃干净了。

他能够做的就是事不关己。

风市没过多久就到了，悬浮车上剩下的五个人全都下了车。

唐初推着连亭站在入口处，目光略带兴奋地看着入口的影幕之后繁华热闹的场景。他在帝都星上看见的繁华是没有人的繁华，属于恢宏的建筑、金属高塔、层层叠叠的悬浮道和漫天驰走的悬浮车和飞船，而不是属于人。这才是人气啊，唐初的目光不禁有些想往。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

原本是他梦中才有的和平和繁华。

他低头对连亭说：“看起来不错。”

连亭点头。

在悬浮车上与他们一同下来的那三个人这时候擦着唐初肩头走过去。唐初这才发现那个黑斗篷下面的手里还攥着两根绳，而绳子便拴在另外两人的脖子上。

这三个人一个接一个步入红色拱门围起来的影幕，像是水的波纹一样，转眼出现在后面的小世界当中，隔着一个屏幕，倒像是虚假影像似的。

唐初终究没能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小跑过去，围着红色的颇为复古的拱门转了一圈。这道拱门仅是有一个门，从不论从前面还是后面透过门往里看，看见的都一样是热热闹闹的大街景象。但是这一整片地方，除了一道拱门，竟然除了草地什么也没有。而明明在远处往这里看的时候，看见的是隐隐约约的热闹而密集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