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衍停醒了。

“还好，几点了？”顾衍停瞧着外头天黑着，还以为是凌晨。转念一想，他们回宿舍那会儿才下午五点多……这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刚刚冲动得对不起自己的岁数。

“大概9点多吧，我刚刚买了些面包跟牛奶，先吃点。”顾衍停打开小夜灯，伸手抓来一瓶牛奶，把洛南秦扶起来。

“你当我半身不遂么？”洛南秦见他把吸管都插好递到跟前，忍不住开玩笑。

本以为顾衍停会顺着说下去，却不想他闻言，默默往他身上瞧了一眼，脸默默的红透了。

“……”靠。洛南秦夺过牛奶，转身不理他。脑海里闪过些许片段，他的脸也跟着发烫，刚刚他们真的太过了。

顾衍停似乎是笑了，缓缓搂住他，“有没有不舒服？我好不好，嗯？”

“闭嘴。”洛南秦轻靠着他，又默默啃了个面包。下午那股不安的情绪真的消散了，至少现在想起来，有人依靠的感觉强过其他。等缓了会儿，他才轻声问，“顾衍停，你是唯物主义者吗？”

“啊？”顾衍停没明白。

“就是，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吗，你觉得人会返老回童之类的吗？”洛南秦试探道。

重生这种事情，说了真的会有人相信吗？顾衍停会不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他想跟顾衍停分享所有，可这种事真的适合说出来吗？他怕这个世界不存在，害怕此时占据他整颗心的顾衍停会消失不见，可他这样矫情的想法要怎么说出口呢。

“这种事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像之前我不信什么缘分，结果没想到一到这里就遇到你了。”顾衍停笑着道。

一到这里？洛南秦听着奇怪，“怎么，你难不成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顾衍停。

洛南秦半晌没听到回答，回头正想问，便被一个吻止住了所有的话语。

靠，这家伙居然真的对他一见钟情了？洛南秦心里又暖又涨，忍不住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当时只觉得这人好看得跟周围格格不入……等等，当时这家伙根本没看他吧，怎么就一见钟情了？突然有种被忽悠的感觉，洛南秦抓住顾衍停的衣领，眯着眼道，“讲清楚，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嗯？”

天天都说喜欢他，其实都没正经告白过，真是便宜这臭小子了。

“很久很久以前，反正比你要久，很喜欢你。”顾衍停脸一红，一把将洛南秦搂紧怀里，死活不肯透露再多。

洛南秦哼哼。

顾衍停沉默一会儿，又开口说，“南南，比起鬼神，我更信我自己。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镜子世界吗？镜子世界左右颠倒，在一般的认知里，它不属于真实的范畴。可是对于身处其中的人来说，那就是真实存在的。南南，我知道你有烦恼，很多时候你有你的考量，我都知道，所以你不用什么事都跟我说，只需要记得有我在就好。即使被瞒着，我也不会生气，最多郁闷一下。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时间，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好不好？”

洛南秦微怔，他早该知道顾衍停是个观察细致的人。轻轻往吻住心上人的耳朵，他低声答应。

“不过，这秘密是跟那个陈录有关吗？”顾衍停闷闷道。

“那倒没有。”洛南秦没忍住笑场，心里的感动都被笑没了，这家伙怎么那么爱吃醋。“是我自己的事，也不是真的不可告人吧，就是……还没准备好怎么说。”

即使镜子世界真实存在，可他为什么会从现实来到这里，以后还会不会回到现实，这些也是细思恐极。至少，告诉顾衍停之前得自己有点数吧。

顾衍停听着他的话，眸光沉了沉，闭上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才哼声，“我早晚会知道的。”

“对了，你干嘛提陈录？你觉得陈录他是怎么了？你想过吗，他为什么会跟我说那些话？”

洛南秦觉得自己好像离真相只插一点点距离，但这点距离却不是灵光一闪就能突破得了，或许，要想再进一步，需要拿头破血流来换也不无可能。他问顾衍停，正是想换个角度来思考这件事，或许旁观者清，顾衍停会发现更多不同点。

“我不关心这个人，我只是担心他影响到你。我讨厌他看你的眼神。”

顾衍停将人搂紧，他何尝不觉得古怪，他甚至都已经去打听过这个陈录。只是那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也不知道醒的时候还能闹出什么事来。

在回宿舍之前，他看着小学委发呆，心里烦透了。可他没想到小学委会突然跟他说那种话，会……真好啊，抱着自己心里的人，这人好这么软这么香。他居然还得到了这个人，这简直比中大奖还要让人欣喜若狂，天知道他多想大喊，多想抱起他家南南转圈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