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鱼横着贴骨切开，用刀尖刮干净鱼皮，再用刀尖刮干净骨缝的鱼肉，刀尖与鱼骨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剖下来的鱼肉加入少许稀释的黄酒用菜刀细细地剁，直至鱼蓉仿佛冰激凌一样细腻。

鱼骨放入锅中煎至金黄后加热水炖煮至奶白色后加盐和少许白胡椒调味。

剁好的鱼肉放到细目筛网中过筛，去除细刺。

嫩韭菜顶刀切成米，加入少许咸盐杀水。

虾仁剁成和鱼肉一样细腻的虾蓉，加少许猪肥膘，韭菜米和刀鱼蓉搅拌均匀，加入少许糖，盐，白胡椒粉和极少的黄酒调味后搅打上劲。包成大馅儿元宝馄饨下锅。

碗中放入蛋皮，小虾皮，矮脚黄，浇淋上煮好的刀鱼骨汤，再摆上煮好的元宝馄饨开吃。

肉馅打得无比软嫩细腻弹牙，咬开一股鲜直冲天灵盖，韭菜味都不夺刀鱼鲜。雪白的馅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绿，吃起来鲜美又清香。

刀鱼骨熬的鱼汤极为浓郁鲜美，喝一口打一个激灵，之前喝过的鱼汤都变成了牛夫人。汤里的蛋皮浸泡了汤汁都增色不少。

黄酒被煨热后加了少许姜丝和红糖，温温地喝上一小杯，胃都变得很舒服。

“你还没和我说过你是从哪学会这些的。”

“和我舅舅，他很会做饭。我小的时候是他的小尾巴，他很喜欢我。”

他收拾着锅具，随手把挑出来的炖汤鱼头拿起来吮。

周昭从背后抱住他，额头抵住他背后两侧斜方肌夹出的那道沟。抬起头，把下巴颏垫到了人家肩膀上。

“后来呢？”

“后来我被拐去黑矿，和家人走散了。中午想吃什么？”

“还没想好，你看着做。”

周昭上楼伺候她的小花花，留袁晰自己在楼下招待客人。

他缓缓地舒了口气，掐着太阳穴，慢慢地想。关于童年，他还记得些什么呢？

妈妈让他总是很暖和，但是因为他是男孩子，最亲近的还是舅舅。他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老老实实睡着了舅舅就会来偷偷抱他，别人还会笑话他是孩子的“假妈”。

不过舅舅经常外出过夜，再后来舅舅就离开了，姥姥说舅舅是傢出去了。

他痛苦地闭上眼，叹息：他不该偷跑出去。

没有血缘羁绊的男子在这世上仿若漂萍，他过了仿若溺水的十年，终于抓住了这一把救命稻草。他见识过顺水飘零的下场，因此有片瓦遮头都让他如此珍惜。

他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如同溺水的人吸入一大股新鲜空气。

找出一块猪前腿肉，改刀拍松。

加入白砂糖，排骨酱，南乳酱，柱候酱，海鲜酱，面食酱，生抽和少许盐，加入剁碎的大蒜后搅拌均匀浇淋到准备好的前腿肉上抓拌均匀。放入冷藏室冷藏腌制入味。

周昭是个好人，所幸他在她最心软的时候抓住了机会，女人只会被这个染缸染得越来越适应这个有利于自己的社会，他只庆幸自己来的时机正好。

活虾剥去虾壳，开背去虾线备用。

橄榄油烧热后加入虾壳炒到变色后加入少许白葡萄酒，高温倒酒让锅中瞬间升腾起漂亮的白烟。

周昭下楼正好碰到这一幕，不禁问道：“你在做什么呢？”

“海鲜很新鲜，做一锅西班牙海鲜饭。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酒精挥发尽后倒入西芹丁，胡萝卜丁和洋葱碎，加少许盐帮助蔬菜的水分析出炒软。蔬菜炒软后加入热水没过食材炖煮。

鸡腿肉下入海鲜锅中炒出美拉德反应后取出，加入洋葱碎，切片的西班牙辣味香肠炒香后加入盐和黑胡椒调味。再加入葱蒜末炒香。

加入红椒粒和番茄丁炒软后加入烟熏红椒粉和生的珍珠米翻炒均匀后倒入准备好的虾高汤和少许藏红花。

把洗干净的蚬子，扇贝，青口，章鱼足和虾仁挖坑放入饭中。盖上锅盖焖煮至所有食材成熟后开盖儿收汁。

煮好的西班牙海鲜饭趁热吃，米饭吸收了所有海鲜的汤汁，饭比海鲜香。饭吃起来口感稍硬，擓一大勺米有虾仁有鱿鱼有扇贝，挤上少许柠檬汁一起吃，让烟熏的风味多了些清爽又突出了海鲜的本味。

冰镇的小番茄对半切开和新鲜的球状马苏里拉芝士拌匀，加少许盐和橄榄油，再点缀上少许罗勒叶就是最简单的意大利国旗沙拉。略带咸味的新鲜芝士吃起来非常软嫩，配上水灵灵的小番茄仿佛是幼年去油版的披萨风味，比干酪配番茄酱让人耳目一新得多。

配上一杯白葡萄酒一起吃海鲜，小口小口地啜，午餐档到之前的午餐让周昭无比轻松惬意。

甜点是一块白霜的富平柿饼，去掉蒂头，里面填满了蜜红豆沙和一小块冰黄油。咬开时沙沙清甜的红豆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柿子，冰黄油的口感像三文鱼一样，咬开还让满口甜中夹杂了一丝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