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嗑错了我的CP+番外(290)
女人着急地想尽快把门松动开,可越着急越难松,眼见尸僵越来越近,她绝望地嚎哭。
男人一咬牙,拿着斧子冲了上去,那五个尸僵却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饿狼,蜂拥而上,男人顾左不能顾右,很快斧子便掉到了地上,嘶吼惨叫着被五个尸僵开膛分食了!
那半袋米掉在地上,米粒掉了一地,原本白净的米粒现在已经染成了鲜红色。
女人见状嚎啕大哭,门本来已经被她松动了,她的孩子还在门的那一边怯生生地看着她,孩子什么都不懂,看她哭自己也跟着哭。
那五个尸僵对断了气的男人失去了兴趣,有一个尸僵敏锐地发现了还有一个活人的气息,朝女人这边走了过来!
女人一咬牙,重新拿起锤子,把门上的钉子再一个一个的敲回去。
孩子看着门的缝隙从小到大,现在又从大到小,女人的脸也越来越看不见,着急地喊:“娘、娘!”
女人最后看了孩子一眼,刚举起锤子,就被尸僵拖住脚腕拉了过去!她一边尖叫一边胡乱地挥舞着锤子,但没有用,很快她就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铁锈味溅到了她的脸上。
那是她的血。
她感受不到痛,挣扎地朝家门的方向爬过去,一边爬一边嘴里还在无声地念叨着:“最后两下……最后两下……”
她终于爬到了门前,用全部的力气最后敲了两锤子,把门砸死了。
她的孩子安全了。
女人把手松开,彻底的断了气,她的肠子、内脏顺着她爬过来的轨迹流了一地。
诸如此类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任砚生,也就是顾照鸿的眼前不停地闪过。
众、生、惨、相!
任砚生只是一想到这些惨剧都是因为他经寒山上的一念之差,便心如刀绞,站都站不稳。
更要命的是,方才那个临死前还在为了孩子锤门的女人,已经和男人一样完全尸僵化了,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直直地凑到了任砚生面前!
她的脸上满是血迹,脸色青白,有的地方已经塌陷下去开始腐烂,她那双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任砚生,不断重复:“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她的语气并不激烈,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波澜,但就是不停地重复着这五个字,甚至围过来的尸僵越来越多,都在此起彼伏用没有语调的声音不断地重复。
“都是你的错。”
“都是你的错。”
不要说任砚生,就连顾照鸿,也是心头紧缩,觉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就是……裴昭设下的心阵么
杀人诛心,不外乎此。
这些情景不停地在他们面前出现,不曾给过一丝一毫喘息的空间,他们失去对于时间和空间的把控,任砚生跪倒在地,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可这是作用于心底,脑中,哪怕他闭上双眼堵住双耳,却又有什么用?!
顾照鸿本以为任砚生在心阵的作用下便是如此了,反抗不得。可他却万万没想到,任砚生的心智竟能坚韧到如斯地步!
他闭着眼睛,蘸着自己的血在地上随心画着什么,因为他的眼睛没有睁开,顾照鸿自然也看不到,但他静下心来,感受着任砚生手指滑动的方向和轨迹,越看越心惊。
这分明是一个阵法的布阵!
在这种情况下,任砚生居然还能布阵!
这想必就是顾照鸿如今所处的血月阵了,虽然任砚生的手在抖,因为他时刻都在受着心阵的影响,但他仍然坚定地一笔一划地画完了血月阵的阵法。
任砚生拄着刀,踉踉跄跄,他下巴上的胡茬已经冒头,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匹饱经风霜的老马,他站到了方才所画阵法的正中央,喃喃道:“四十四年是与非,从头悔,恨难追……[1]”
千分悔恨,万分悲凉!
顾照鸿心下一沉,他是跟着裴昭学过阵法的,知道这个阵法最后必须得要布阵人大量的血做引子才能成,果不其然,下一刻任砚生便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惨烈一笑,便划下去了这一刀!
顾照鸿能感受到脖颈出汩汩流出的鲜血,能感受到生命逐渐流失的无力,正当这时,他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裴昭。
裴昭走了过来,问任砚生诸番事宜是不是他做的。
任砚生撑着最后一口气与他说了几句,便没了气息。
顾照鸿微微一叹,想着任砚生这一生便就此走过了,血月阵便也应当结束了。
流传了八十年的真相竟然是如此面目,着实让人可恨可叹。
顾照鸿眼前一黑,他知道这是阵法结束了。
他想,他成了任砚生,那晚晚会附在谁的身上?
……
顾照鸿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说话,但听不清在说什么,他迷茫地睁开眼,还被亮光刺得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