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亲她，他也不仅仅是想亲她。

只要给她施个沉睡咒，他就可以肆意地亲吻她，立刻。

可是他不敢，在黑暗里，他一定会过界。

玄墨闭上了眼睛。

没过一会儿，玉璃听见玄墨的呼吸变得很绵长。

大概是睡着了。

玉璃看向窗外，眼前是一片虚无，她也开始胡思乱想。

她想到了玄墨刚刚把她揽到怀里的那一刻。

彩风地里，她在他怀里抬起头，看见万千彩沙从天而降的那个奇妙瞬间。

她想到了吻.痕，那个她不记得的晚上。

她又想到了宁向晚，站在玄墨旁边和她打着招呼。

她才不管他是不是魔尊，在她眼里，玄墨和韩玺就是同一个人，她没有玄墨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分得清清楚楚。

所以在面对这位魔尊的时候，她从来没害怕过。

她曾经的丈夫而已，没什么可害怕的。

玉璃轻轻转过头，努力在黑暗中辨认着玄墨的轮廓，这是耳朵，这是鼻梁，再向下，是他的唇。

什么宁向晚，什么未婚妻，此时此刻，玄墨是她一个人的。

如果她现在吻他，除了她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玉璃轻声呢喃着，“玄墨。”

没有反应。

玉璃不会知道玄墨在承受着怎样的煎熬，她只想确认她的想法能不能付诸实践。

她伏在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像触角一样轻轻地散在玄墨的耳蜗。

她就这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往玄墨的心里又扔了一捆薪柴，那股烈火烧得更旺了。

“玄墨。”她在他耳边又喊了一次。

依旧没有反应。

是睡熟了吧。

玉璃的上半身缓缓地靠近玄墨，一寸一寸凑近了玄墨的唇瓣。

她听见自己的心里咚咚地跳。

在这个无光的船舱里，玉璃的眼睛睁开或者闭上，都没有什么不同。但她还是遵循着以前的习惯，合上了眼睛，轻轻吻了上去。

玄墨的唇瓣很柔软，一点也不像他。

只是亲着冰冰凉凉的，让她想把他的舌尖勾出来，看看是不是也像唇瓣一样凉。

玄墨本以为玉璃的吻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她的胆子比他想的要大得多。

玉璃伸出了舌尖，在他的唇瓣上轻轻舔了几下。

他的形状，她熟悉的很。

下一秒，玉璃坐了回去。

她的一只手放在左胸上，想平复一下自己的心跳。

可是没有用，她的心还是跳得飞快，在黑暗里听得很清晰。

不止她听得到，玄墨也听得到。

玉璃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睛看着窗外，那里依然什么都没有，她的脑子里也什么都没有。

只有唇瓣相接的温柔的触感，那是她很久没有过的感觉。

那时候他虽然不爱她，但也是经常亲她的，两个人好歹能吻个名正言顺。

现在呢，她只能趁他睡着的时候，在黑暗里偷偷地亲他，说不定亲的还是个即将要订婚的男人。

她很想亲自问问他，是不是要和宁向晚订婚了，可是她以什么名义问呢，凡间的事不作数，玉璃不是玄墨的前妻。

甚至连他的朋友也算不上，魔尊的朋友是盼夏，青艾，宁向晚。

好丢人啊，玉璃。

一直到眼前感受到了光亮，玄墨才睁开了眼睛，他动了一下手。

玉璃感受到了动静，转过头看他，说道：“你睡醒了？”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脸颊还泛着淡淡的粉色。

玄墨“嗯”了一声。

两个人一路无言。

船靠了岸，停在了林女河的下游。

玄墨和玉璃下了船，玉璃抱着袋子，和玄墨道了别，转身走了。

玄墨站在原地，望着玉璃的背影，一言未发。

她怎么每次离开的时候都这么干脆利落？

看着玉璃走远了，玄墨去了雪凛地的山顶别墅。

他在浴室里待了一会儿才出来，解开浴袍，跳进了雪凛池。

池水依旧刺骨，玄墨安静地沉在水下。

那天晚上，他不该亲她的。

如果没有亲她，他就不会一直想着她。

他也不会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她，想看她跟他哭，跟他笑，就像以前那样。

什么分清楚，他从来都没分清楚过。

可她今天偏偏还站在另一个男人旁边，一个他觉得最不顺眼的男人，四界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再碍眼的人。

玄墨越想，就越觉得烧得要命，雪凛池的水对他毫无作用，他早就知道。

无奈之下，他化了原形，沉到了池底。

第24章

这天晚上，九极殿后殿，天帝和天后躺在卧室的床上，一脸担忧。

云陆说道：“咱们女儿今天又跑魔界去了。”

流楚抓了抓头发，“怎么又去了？她前几天不是才刚去过？不会又是去找那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