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能想起来。

“那宝贝这辈子过得怎么样？”

玉璃一听就来气，咬牙切齿地说道：“过得好极了，开了一家珠宝公司，新品一出，全世界的贵妇都抢着订货。老公又帅又有钱，对我还很好，我们俩一起活到了八十八岁，简直可以当成人间的一段佳话流传。谁让你死得早，什么都看不到。”

玄墨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那不是很好吗？怎么玉璃公主从人间带了条我送的项链回来？”

玉璃又哭了，“都是你害得我，我这么好，你都不和我在一起，我都没嫌弃你老呢。”

“我要是和你在一起了，你现在是不是就要骂我负心汉了？”玄墨给她擦着眼泪。

“那当然了。”玉璃理直气壮。

玄墨笑了出来，“那玉璃公主想让我怎么办？”

玉璃把侧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反正你不能这么早就死。亏你还是魔尊，还不如我呢，我起码还努力活着呢。”

“下次不会这样了。”

“什么下次？没有下次了，我宣布你以后不许下凡了。”

“玉璃公主现在连魔尊都敢管了？”

玉璃点了点头，“我说了算。”

玄墨把玉璃往怀里收了收，“没问题，公主说了算。”

玉璃安静地贴着玄墨，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全都是因为你，我这辈子都不敢吃火锅，和你一起吃过的东西，我都很少吃，和你一起去过的地方，我也很少去。”

“那怎么办？”玄墨给她顺着后背，“今天晚上陪你吃火锅？”

玉璃比了个“五”的手势，“一顿可不够，你起码要陪我吃五百顿。”

“那就五千顿吧。”

玄墨握住她的手腕，亲了亲她的掌心。

玉璃把一个苹果吃完，抬头看了一眼这朗朗晴空。

这里又是山顶又是屋顶，阳光毫无遮掩，如倾入泻。

她跟玄墨说道：“哥哥，你能不能变一个大的遮阳伞出来，有一点儿晒。”

玄墨把远处的云彩移了过来。

“这样呢？”

“好舒服。”

玉璃左瞧瞧又看看，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魔界不是终年阴雨吗？为什么这里会有阳光？

突然，她灵光乍现——

“是你偷了阳光。”

“怎么了？”

玄墨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我要告诉太阳星君，是你偷了阳光。”

“玉璃公主觉得那位星君能打得过我是不是？”

“反正偷人家东西是不对的，”她看了看玄墨，“你要阳光做什么？”

“玉璃公主，苹果树是要晒阳光的，这你知道吧？”

玉璃眨了眨眼，“那好吧，这次看在苹果树的面子上，就不把你供出去了。”

“那我可真是谢谢公主了。”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在庄园门口忐忑不安的烈坎突然收到了玄墨的召音。

“魔尊。”烈坎应着。

玄墨说道：“我需要一点儿东西，你记一下，一个小时以后送到我这里。”

“好的，您说。”

然后玄墨开始报菜名了，“肥羊，肥牛，嫩牛肉，鲜虾，虾滑，鱼片，豆腐，生菜，茼蒿，木耳，蘑菇，土豆，还有什么？”

烈坎听到一个女声说道：“还有娃娃菜，菠菜，豆皮，藕片。”

玄墨对烈坎说道：“你听见了吗？”

烈坎：“……听到了魔尊。”

玄墨：“还有火锅汤底和蘸料之类的你也一起送过来吧。”

玉璃：“要番茄和菌菇的汤底。”

烈坎：“好的。”

“哦，还有一个鸳鸯锅。”玉璃补充道。

玄墨回她：“这个家里有，”又跟烈坎说道，“大概就这么多。”

烈坎看着这一溜凡间的菜名，摇了摇头，去了珍馐城。

“一会儿我来洗菜。”玉璃说道。

“那倒是不用你动手了，烈坎应该会送洗好的过来。”

“那真不错。”

玉璃又安静地趴在了玄墨的身上。

此时夕阳刚刚落下，山峦边缘还泛着晚霞的颜色，眼前所见全被笼罩在粉紫色的微光里，露台上的两人也是一片桃花灼灼。

玄墨拍了拍玉璃的后脑勺。

“怎么了？”玉璃抬头看他。

玄墨问道：“平平，今天晚上住在这儿？”

玉璃眯起了眼睛，笑着质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玄墨却没说话，他盯着玉璃的嘴唇，像着了迷似的。

玉璃的唇瓣像两颗粉樱桃，饱满又红润，似乎咬下这层薄薄的果皮之后就会尝到酸甜可口的汁水。

可玄墨还是觉得不够。

他抬起一只手，在天际的嫣红晚霞上取了几抹颜色，用指尖一点一点抹在了玉璃的双唇上。

玄墨看着这娇嫩欲滴的颜色，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