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残留的物质太少了，我可能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获得初步检测结果，你们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秦芹建议道。

“你先去忙吧，我们等着。”任校官的话一向不容置疑。

“前方第一个口左转，有个茶话厅，你们可以在那里等。”说完秦芹也不再劝，进了检测室。

殷素跟着任定远走进茶话厅，找了个位置坐下，任定远去接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牛奶。

他将牛奶推到殷素面前，自己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昏黄的灯光投射在他的脸上，五官的棱角在光线下无比柔和，让殷素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任校官您喝咖啡会影响睡眠的。”

“咖啡喝的太多，对我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他表情一敛，掩藏住脸上的疲态，对殷素说：“趁现在我和你说一下任务吧，我先说，听完之后你可以自己选择要不要参与。”

如任校官这样为了联盟殚精竭虑操劳过度，会未老先衰的，殷素想。

“我拟定的任务安排是，由你和卡教习卡顾问三人前往北洛瑶光，将原石交给第七科研组，并留下保护他们的安全。”

这任务似乎不至于引起魏越那么大的反应。

“任务的难点在于，我们与第七科研组失联了，只有少量情报谈查出几个可能的去向。北洛瑶光名义上是属于东区管辖的星球，可里面来自其他大区其他国家的大型商业公司林立，还有早期原住民存在，势力盘根错节，他们的立场并不一定与全体人类一致。”

果然任校官后面还有补充，殷素敏感的抓住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问：“早期原住民？”

“是的，早期原住民，一个与人类染色体条数完全一致且没有生殖隔离的种族，在最早探索到北洛瑶光的时候，我们称他们为人类的亚种。大星际时代背景下，他们与前往北洛瑶光的地球人通婚，现在已经彻底融合，只是当中有少部分极端种族主义者，对于北洛瑶光之外的地球人，态度并不和蔼。”

这牵起了殷素的回忆，她问：“星防科技大毕业典礼那天我击毙的……是不是……”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任定远就领会了她的意思答道：“没错，那个人就是来自北洛瑶光的原住民，受不明势力鼓动制造恐慌。”

任定远继续说：“东区确实无辜，探索舰队到达北洛瑶光的时候，并没有探测到生命迹象，还发现一颗小行星即将撞击这颗美丽的星球。东区动用了大量资源帮助这颗星球避免了被撞击的命运，招募首批志愿者前来建设驻扎，开发进行到一多半，志愿者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人们才发现在一座包含电磁干扰的山中，居住着这些原住民。他们的祖先很可能在星际旅行中丧失了记忆，在此繁衍生息，后代也并不知道地球的存在。”

“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吗？”殷素发问，任校官所讲的这些并没有出现在她的教科书上，她也没从任何历史文献中看到过。

可能抹去差异才是真正融入到一起的最好方法。

任定远：“不太一样，起码从东区的角度来看，东区从未亏待原住民。”

“总之任务风险很大，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必去冒这个风险，之前的任务足够你升职到独立指挥一支小型舰队的程度，也是不错的道路，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

“可是任务都已经设计好了不是吗？如果我拒绝了就还要重新起草细节。而且……您明知道我不会拒绝的。”殷素的目光明亮，毫不躲闪的盯着任定远。

任定远被盯的无奈，轻叹：“我说过的，你很聪明。北洛瑶光有很多退伍的前银河成员，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去未亡人看看，银河的那枚勋章，可以帮助银河成员互相辨认身份。卡教习和卡顾问会与你一同前往，具体细节由他们来敲定。”

“万事小心。”

殷素点头。

交代完任务之后，二人之间好似再无其他话题可聊，出现了诡异的寂静。

殷素不再挺直脊背，而是微靠在椅背上，渐渐地眯住眼睛假寐。她偷偷地透过睫毛间狭小的缝隙，观察着任校官。

任校官的目光对着窗外，侧颜的轮廓完美。

殷素总算是有些理解众人对于美的追求，这种刻在人类基因之中的向往，并不是能用一句肤浅狭隘来指责的。

若是没有战争的话，他会不会成为联盟著名的明星呢？

任定远看向殷素，以为她睡着了，可很快的就发现了她轻颤的睫毛，也不戳破，心中轻笑。

没过多久，秦芹拿着检验报告匆忙来到茶话室，打破了静谧的气氛，表情凝重：“你们的猜测没错，帝星提供给魏越的薄荷叶中含有依赖成分，会造成人暴躁易怒，大脑不受控制，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