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兽”这种说法自然是丁飞舟为自身的肢体不协调找出的借口，而他嘴里的那只“兽”——殷素，此刻已经进入了战列舰。

殷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慢的将面部对准身份验证区域，开启了她学习生涯的最后一次考核。

熟练地将手覆盖到控制器上，耳边的机器发出了考试开始的指令。

“安全系统检验完毕”

“控制系统已检验完毕”

“弹药仓库存储已满”

“动力系统已准备就绪”

殷素完美的按照教材上规定的每一个步骤进行着准备工作，一切准备就绪，得到地面模拟指挥中心的回应后，启动了战列舰。

一阵轰鸣与振动之后，战列舰进入了位于太空之中的考试场，实时视频画面投影在学校行政楼前巨大的屏幕上。

丁飞舟站在屏幕前的人群里，和那些一脸羡慕的低年级学弟学妹们挤在一起，费力的将右手举起，利用通讯器的录像功能，帮殷素拍下她考核时的英姿。

“直接找张老师要考核视频不就行了，非要我在这里和个傻子一样的抬着胳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殷素的后援会呢。”一边抱怨着，他一边用左手轻轻地捏着自己的肩膀。

视频画面中的战列舰以很标准的姿势飞速行驶，残影隐约形成一个莫比乌斯带，判分标准是莫比乌斯带的圆滑程度，由战列舰尾部的评分装置进行测控。各种动作翻滚跳跃之后是射击，为了防止被理解成战争信号，弹药被替换成特制形状的环保太空礼花。

到达近地轨道时，映着无尽星空的背景，绽放出瑰丽绚烂的烟火。

东区总部已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近三百年，即使很多人都在跨年时的商场大楼屏幕上见识过电子烟花表演，也在联盟五年一次的太空兵检阅仪式上看到过更加磅礴大气光彩夺目的礼花，当这些刚进入星防科技大的学生意识到此刻在太空中燃放礼花的是自己的学姐，未来还会是自己的时候，心中也难免会产生一丝憧憬。

“满分，恭喜您通过考试。”

考核机器中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八成是机器设计者找人输入的声音信息，还挺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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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殷素刚一出考核场地，丁飞舟就像是个跟屁虫一样迅速的跟了上来，把水递到了她面前。

说话的声音活像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来，殷素宝贝，产地北洛瑶光星球无污染的天然水。”

水中贵族，一瓶够自己一周的饭钱了，这种莫名的殷勤让殷素感觉到了事情不妙，也不接水，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钉子，你老实交代，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丁飞舟眼神闪躲，最终还是无奈的硬着头皮抬起手腕上的通讯器，给殷素展示了自己拍摄的视频。

视频的画面模糊，特别是在礼花绽放的时候，本应拍成清晰影像的光芒成为了点点光斑，像是显微镜下的大肠杆菌一样。

“突然机器故障，给拍毁了。”丁飞舟心里那叫个委屈啊，谁知道自己为了编程特别定制的高配通讯器录像功能会有问题，毕竟从通讯器到手，就从来没使用过拍摄功能。

殷素看钉子委屈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扯住他的胳膊就开始摘通讯器。

“我的小祖宗啊，您别动手啊，大不了我黑进系统给你拷一份原版。”丁飞舟吃痛，以为殷素要动手收拾自己，慌忙开始满口胡言的作保证。

“星防科技大校园规章制度第七章第四节第六条，在校学生出于任何目的采用任何手段擅自入侵学校系统，开除学籍，被特招推荐者收回其推荐名额。”背诵完校规条文，掂了掂拿在手上的柠檬公司特别定制版通讯器，殷素从兜里掏出了袖珍版修理工具，就地开始维修。

丁飞舟这才松了口气，难得的安静蹲在旁边看殷素熟练地拧开通讯器后壳，查找着造成故障的原因。

可能是出于没录好视频的愧疚，也可能是长时间的安静让丁飞舟急于找到一个说话的借口，远远的看到南易教授走来，他便大声的开始打招呼：“南教授好，殷素想要保留一份考核视频作为毕业纪念，但是她自己不好意思说，不知道您方便吗？”

低头维修的殷素听到这话，恨不得把头低到地底下去。

南易教授是东区的神奇人物，少年时代就是跳级无数的天才，今年不过三十六岁，就成为了联盟科学院武器研究所的主要负责人，面相斯文，为人宽和，学术水平过硬，是无数学子心中最理想的博士导师。

这些天自己一直避开南易教授，就是因为之前教授主动提出有意向收自己做他的博士生，让考虑一下，自己一并不怎么优秀突出的普通学生，遇到这种相当于祖坟冒青烟的事情，本应受宠若惊感恩戴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