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歇息下吧，累坏了可怎么办？”小翠担忧道。

苏软卷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都出来开铺子做生意了，别这么生疏了。我也是要干活的。”

李潜站在他们不远处，调试着椭圆形的烤炉，这是当地用来烤烧饼的，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苏软，没想到平日里的娇蛮女，干起活来也挺利索。

三个人忙了大半天，天色已经昏暗下来。

苏软感觉身子都快累散架了，在小翠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小姐，你这是何苦？还有那么多嫁妆，随便典当一件首饰也有几百两，何必开个小吃店，起早贪黑弄吃的？”小翠帮苏软揉着肩膀，着实有些心疼，自家小姐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受过这种罪。

“银子是死的，挣银子的能力才是活的。这世上，人都靠不住，更何况嫁妆？倘若一天李府将吴碧莲扶正，倾吞我的嫁妆，然后再将我赶出府，怎么办？”

“我，我，”小翠红着眼，“我和他们拼了，不能这么欺负人的。”

苏软想到自己不可改变的宿命，抱着小翠，哽咽道：“不哭，这世上，谁又能和谁一辈子呢？总有分别时，只不过有些人分离得早，有些人分离得晚罢了。”

“小翠永远不要和小姐分离。”

“不分离，不分离，”苏软拍着小翠得背，安慰道，“钱财是身外之物，就算没了嫁妆，自个儿又挣钱子的本事，还怕饿死吗？只要人好好的，就够了。”

小翠有些担忧地望向苏软，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小姐这么悲观，又是找铺子，又是说什么嫁妆、和离之类的，她已经暗戳戳握紧拳头，发誓要保护好小姐。

到了李府，苏软叫住了准备离去的李潜。

“今后去我的烧烤铺打杂，银子按照府里的两倍工钱给你。”

“好。”

苏软突然觉得李潜有些陌生，无论她说什么，李潜都是淡然地答应。不会拒绝，也不会喜悦。

“是啊 ，这个世界注定是男主和女主的舞台，作为女配的自己和男配的他本就不该有过多的交集。”苏软想到这点，也就释怀了。

回到沁心园，小翠打了满满一桶热水，撒上玫瑰花瓣，让苏软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

“小姐，你说那李纱静莫不是和唱戏的好上了？怎么还一起去逛街？”小翠咔擦咔擦地用干丝瓜刷着苏软的身体。

苏软的泡澡时刻就是她们快乐的八卦时刻，上到李老夫人的蛀牙，下到厨房那做拉面大婶的粉嘟嘟皮肤，她们都乐呵呵八卦着。

不过此刻，苏软却神色凝重，轻抿嘴唇，一言不语。

“小姐？”

“如果你是李纱静，会和那唱戏的骆沦在一起吗？”

小翠立刻挥着手，否认道：“我脑袋进水了吗？官宦人家的小姐，跑去和一个戏子厮混，而且还是没名没分地鬼混！能有什么好下场？倘若日后搞大了肚子，那我岂不是要去死？”

“就你清醒。”苏软捏着小翠得鼻子嗤笑道。

温热的热水澡洗去了一天的疲惫，换上轻质的纱衣，发丝上沾着水珠，整个人晶莹剔透，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苏软都忍不住脸红了。

“哦，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人儿啊？”苏软揉搓着双手惊叹道。

“呕，呕，呕，上个月的晚餐都要吐出来了。苏软，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信？大周王朝是个不缺美人的王朝，当今圣上刘业的宠妃褒姬那才是倾国倾城啊，一颦一笑都会让人神魂颠倒。”

“比拥有美妆系统的吴碧莲还美？”

“切，靠化妆得来的美丽算个屁啊？”

苏软瘪了瘪嘴：“你自己除了吃，什么都不会，还怪别人靠化妆美丽。”

X鼓着嘴，红着眼睛：“你嫌弃我？哦，你竟然嫌弃我？我再也不理你了。”跳到半空，消失不见。

“我不是故意的啦！”苏软大喊道。

说起美女，苏软也怕美得倾国倾城，自古以来超级美女引发了太多太多的灾难，有的让一个国家覆灭，有的引发了惨烈的战争，有的终结了一个朝代。当今的宠妃褒姬也将圣上迷惑得无心朝政，大兴土木，建造宫殿，南下江南只为博得美人一笑。天怒人怨，恐怕天下即将大乱啊。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苏软都自身难保了，也无心担忧什么国事。如今，她是李家主母，看到李纱静飞蛾扑火，自然是要是提醒一下子的。

苏软拎着灯笼，趁着月色，缓缓走向李纱静的住处。

月光倾斜而下，将苏软的身影拉得悠长。

夏天的夜如此静谧，窸窸窣窣的知了叫声仿佛诉不尽它们的心事。

看到李纱静屋内烛火通明，苏软会心一笑，上前敲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