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废太子续弦以后(10)
“我既是嫡女,便有责任管教家中的庶妹,不干旁人的什么事。”
朱家的姑娘自是不肯罢休,他们朱家眼下正是如日中天,岂能轻易受下这等委屈,“好一个嫡女,你们肃国公府的嫡女平日就是这样欺侮自己的庶妹的?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姜毓的铁了心的不让步,直言道:“肃国公府如何,与你这个外人有什么相干?只有一条能告诉你,我们国公府的家规是决不许儿女学市井夫人在背后嚼舌根子,若犯了就要罚,不知你们朱家又如何?”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皇后娘家的不是!”朱家姑娘指着姜毓,仿佛终于抓到了她话里的把柄。
姜毓冷笑,“皇后娘娘做主中宫,乃天下国母,想必也断不会容自家人在外头这样不知规矩。此事你便是告到皇后娘娘面前,想必娘娘也能明断是非。”
朱家外戚势大又如何?肃国公府百年煊赫大族,即使将来太子继位也不会惧怕,朱家的太太和嫡长女都让张氏招待在水阁里,这边这个却与肃国公府的庶女凑堆儿,姜毓更不必给她留什么颜面。
“翠袖,去扶好了三姑娘,与我一道去水阁向母亲请安。”
多说无益,见好就收,让人旁人瞧见一群女眷吵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姜毓吩咐了翠袖,自己转了身就走,一句多余的都不再与朱家的姑娘说,只噎得人家在背后摔杯子:
“你……你们肃国公府的有什么了不起!”
绕出了假山,沿着路过了垂花门,姜毓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可见着姜玥耷拉着的脑袋脸颊上一个淡淡的红印子。
姜毓的眼从她的脸上扫过,“杨姨娘在抱月楼。”
外边这种场合姨娘是上不了台面的,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头,姜毓说这个,就是叫姜玥回自己姨娘的院子去。
姜玥也不敢吭声,点了个头行礼就要走。
姜毓瞧着她,想到底是自己的姐妹,便提了一句:“若要攀高枝,也拣清楚了攀,莫引来了祸事连累了家门。你还有个哥哥。”
姜玥是庶女,杨姨娘在府中也不甚受宠,难免想着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朱家的姑娘若是有意拉拢,难免动了心思。
朱家如今是看着势大,将来若是朱皇后的太子登上皇位,朱家更是荣极。
可朱家终究是外戚,自古外戚擅权都不得善终,哪怕是当今太子继位,也是容不下的。
何况……
姜毓的眼抬起,远远看向那假山之上的石亭。
皇家的子嗣,也不只有太子一个。
姜毓移开眼,“走,要开宴了,去水阁。”
第6章 进宫
风摇树梢,带下几片落叶飘进亭中,下头传来女人气急败坏咒骂摔东西的声音,好像就能给自己找回场子似的。
“主子,那里快开席了,咱们去吃席面吗?”
薛阳是从下头上来的,好难得来一回肃国公府的地界,这位主子倒是一点应付都不肯,丢了他就不见了踪影。
祁衡支着脑袋坐在石桌旁,脚边一堆瓜子壳七零八落。
“你可来晚了,错过了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薛阳也听见了下头吵闹的声音,皱着眉头往下瞧了一眼。倒是热闹得很,上头有人说话都不知道。
祁衡呸地吐了嘴里的瓜子壳,“肃国公府嫡女大战当今皇后堂妹,威风八面招招克敌。”
“好戏啊!朱家的也是太嚣张,是该有人灭灭他们的威风!”
想着与朱家身上的仇,薛阳顿觉得解气,可转念又一想,“主子说是肃国公府的嫡姑娘?咱们在寺里看到的那个?”
祁衡掸了掸衣摆上的瓜子壳站起身来,“呛地跟蜀地来的辣子一样,京城这么多闺阁女子也只有她敢这样肆无忌惮了。”
想想当时姜毓在寺里教训那个表妹的样子,可想方才她对上朱家姑娘的样子,若真是跟那天一样一点没留余地,那可真是精彩绝伦。
有多少年没有人敢给朱家人立规矩了?
薛阳心里高兴,就起了别的心思,偷偷斜眼看祁衡,“属下多嘴,敢问主子您觉得那呛辣子是好还是不好。”
一连在寺里干瞧了人家姑娘快俩月,虽然人家姑娘还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已经认识了她,还朝夕相对许久,总觉得熟了。
“知道多嘴就闭嘴。”祁衡手里攥着的瓜子一扔,全数撒到了薛阳头上,“走,去吃肃国公府的席面去。”
……
六月的天气烦闷,从三月春日游结束,姜毓回了肃国公府就再没出去过。她的事到底是闹得大,即使老太太带着她在山上避了快半年也是无济于事。
当初事发,康乐伯府固然因为叶恪不守信义悔婚娶了姜容受了言官不少弹劾,叶恪也为此被停了在衙门的公职在家反省。但肃国公府亦是为了姜毓当众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受了各方参奏诟病,说家教不严,家风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