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发蒙的大脑,耷拉上理智的弦儿,在三四个呼吸之后,终于发现自己站的位置不对。太近了,根本不是两个人该有的安全距离。

就为了这点事儿？

陈月的眼神里带着点不可思议的疑惑,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受待见。要是以前,陈月只有胆子向着沈钰凑,真的没胆子直追问,但是她觉得现在不样，她套上了层最锋利完美的铠甲,理所应当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陈月假装拿东西,再次接近沈钰，温热的气息洒在两个人的呼吸之间。

“怎么你怎么不待见我呀？”

尾音勾上七八个转弯，听得沈钰不得不向后倒退步。

沈钰低头，看着眼前的陈月,漫不经心像是在看个物件，“你说，我为什么要待见你。”

“我是影后呀，我得奖了呀，大奖，我能帮你的。”

离得近，陈月越发觉得沈钰长得太完美，无论是那个角度，都挑不出个难看的死角，身贴身的校服，笔直熨帖，修饰着每寸被上帝吻过的好身材。

陈月感觉自己的心脏又乱跳了几下，勾着舌尖，舔了下嘴唇，尝到了口红里树莓的味道。美色让她原本混沌的大脑更加的转不过弯儿，她感觉有什么事情忘了，抓不到点头绪。陈月现在的心态极好，既然记不得，应该是不重要。

她嘟着嘴，红艳的口红，过分的浓艳，“你却选了个啥也不会的草包。”

“草包？”沈钰想起来什么，眼神里缓缓恢复了点温度，“你们还这么叫她？”

“那不然呢，她有什么好的。”

陈月不以为然，两三次靠近沈钰失败，也失去了兴趣，转个身看上了旁边摄影小哥，走路说话带起小阵空气流动。

沈钰稍微分辨了下空气中的味道。

眉头锁紧。

四散的空气弥漫着星星点点，足够让人眩晕气味。挥散不去，却又极易被捕捉。

陈月把摄像小哥说得面红耳赤，不断地用手指在对方的衣服上滑动，动作轻浮根本不像是个正常女星。

沈钰像是看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东西，唇角重新勾起笑意。他摸着下巴，将陈月的动作全部录下来，发给周平。

周平的短信马上就来了。

沈钰可以确定，陈月吃了药。

或者可以直接说成，磕了药。

带着迷幻作用的药物，麻痹人的神经，副作用极大，还有很强的上瘾性，早早被列为禁药。没想到陈月胆子这么大，赶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沈钰简单的回复了几句。李维斯打板的声音响起。

两个人的对手戏，第次李维斯没有叫停。

陈月感觉整个人更飘了，好像踩在棉花上，周围的声音点都听不到，只有眼前的沈钰。她慢慢想起，沈钰当时怎么压着自己的戏，眼神里闪过丝狠辣。

这要是影帝出丑，那该有多好看。

陈月重新调整情绪，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个点，尽最大可能，沉浸在剧本里。这里两个人的对话，完全可以自由的发挥，陈月觉得自己就是个泼辣的大小姐角色，被纨绔男主告白，分外的丢脸。

丢脸呀，陈月活动了下自己的手指，保养完好的指甲，还残留着昨天晚上的红酒渍，隐隐的勾起她内心最黑暗的冲动。

“你滚！”

陈月突然嘶吼地开口，眼圈因为激动，通红片，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厌恶，手臂用力的撑着桌面，有个定点的支撑，右手原本做西子捧心状，忽然大力扬起，对着沈钰的脸要招呼过去。

切好像在慢镜头回放，陈月觉得手掌拉过的空气，阻力太大，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只想快点，再快点，快点，就可以毁掉这么完美的切！

现场阵骚动，周遭充斥着繁复的嘈杂声。

“停！”

李维斯的怒吼响起，陈月直接选择无视，她的脑海里回响着陈星的话，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个没前途的剧组，还怕这些？

个小小的奥奖导演，自己以后也是要拿奥奖的人呢。

陈月的手臂停在空中，有双手在半空中将她截住。像是双铁钳，挣脱不得。

李维斯直接甩出手里的剧本砸向幕布，整块背景墙轰然倒塌。

陈月眼里的血丝退回来，全身发软，居然需要靠着阻止自己的拿到力气，才能维持着不倒下。她的视线不能聚焦，模糊中看见抹蓝色。

余鱼甩开陈月的手臂，陈月反而馋上她，靠着她的腿当支撑，哼哼唧唧的乱蹭。

“人呢，他妈的人呢！”

李维斯冲上前，还好有工作人员拉着，没有直接指着陈月的鼻子破口大骂。

“吃了药敢来演我的戏，你怕是想死。”

陈月的精神状态完全不对，大脑思维蒙上层浆糊，四肢只受条件反射的作用，变得冲动且异常放肆。李维斯当导演这么多年，这些事情多多少少都有接触。三两下把陈月的老底猜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