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逐流：“……”

没多久，金逐流就溃败而去。

聂凭秋从外头走进来，迎面碰上匆匆落荒而逃的金逐流，禁不住对坐在院子里那棵树上啃果子瞧热闹的锦华问道：“方才，金二怎么像是被鬼追了似的？”

锦华将果核吐出来，说道：“还不是咱们洛药师，连番问了些叫人答不上来的问题，把人给吓跑了。”

聂凭秋满头问号，道：“他都问了些什么？”

锦华扳着手指头，说：“问他喜欢什么款式的，是磨人的小妖精，还是外头矜持榻上狂野的反差萌，还说他一看就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屁孩儿，还给他推销自己炼制的壮阳药。”

聂凭秋：“……”

聂凭秋是当真心情复杂。

容九霄的眼光果然与众不同，就连喜欢的人，都颇为与众不同。

锦华叹了口气，有些担心地说：“我发现，洛药师不管见到哪个长得好看的小哥儿，都要上前去调戏一番，你说，他行为如此不检点，如此放浪形骸，将来世子若当真与他在一起，岂不是要成日吃醋，脑袋上成一整片青青草原？”

聂凭秋忍不住闷笑，说道：“这倒无妨，世子总是有这点本事和容人之量的。”

………………

聂凭秋走进了房间里面。

洛青莲正在给容九霄问诊，一双眉毛已经纠结成一团，恨不得再多几分紧促。

容九霄倒是一副闲然自得的样子，看不出有半分情绪波动。

“世子倒是好气度。”洛青莲挖苦一声，刷刷几下写了个丹方，递给容九霄，说：“还请世子找人按照这个药方去选药，选了之后，给我拿过来。”

容九霄看了片刻，道：“这些是治什么的？”

洛青莲说：“炼制冰心丹的，用来压制你体内的火毒。”

他虽然暂时不能根治，但却可以让容九霄少受些罪，也免去了被大内火攻心的痛处。

容九霄将丹方折起来收好，含笑说道：“那就多谢洛药师上心了。”

洛青莲翻了个白眼，开始收拾东西不再理会容九霄。

聂凭秋见状，说道：“世子，我是来请辞的。”

容九霄看着聂凭秋，点点头道：“你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洛青莲道：“这就走了啊？”

聂凭秋笑了笑，说：“我素日里，最喜欢去山林之中采摘灵草，寻找稀罕材料，这段时间也是为了世子身体考虑，才暂时留在世子身边，不过，既然洛药师可以独当一面，替世子疗伤治病，我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洛青莲打量着聂凭秋，讶然说道：“我倒是没看出来，你竟还是个丹师。”

聂凭秋摸摸鼻子，有点尴尬地说道：“我炼丹水平，自然是比不上洛药师的，也就是略知皮毛而已，若真算起来，我在炼器一道更有天赋。”

聂凭秋匠气太重，所学的那些炼丹之术全都是有章法规格的，不似洛青莲这般随心所欲，什么药都敢尝试，什么方子都敢往上怼，这几年下来，也没给容九霄治好一些。

聂凭秋嘴上不说，心里面总觉得对不住。

洛青莲拉着聂凭秋坐下来，替他摸了摸手上的根骨脉络，又抛出了几枚铜钱算了一卦。

他盯着卦象看了片刻，说道：“此去大吉，你若是没什么确定的方向，便建议往南走，遇山则入，遇水则避，兴许能遇上大造化。”

聂凭秋有些诧异，说道：“洛药师这还能相面问卜？”

洛青莲点点头，道：“当年我在某方小世界游历之时，旁人都叫我天下第一算，我算的卦，从来都还没出过岔子。”

聂凭秋眸中露出了惊喜之色。

他身体先天不足，修为始终没有太大进益，族内长老对他期待不高，对他也多方放纵散养，但聂凭秋自身当然想要寻求长生大道，甚至还多有执念。

如今，洛青莲这话竟是给了他一方希望。

聂凭秋对着洛青莲道了谢，又将一个药瓶递给洛青莲，道：“这算是给洛药师的一些酬劳，还请洛药师笑纳。”

洛青莲打开一看，竟是三枚晴明果子，顿时大喜过望。

晴明果子吃了之后，就可以让眼睛在夜晚变得明亮，近视的人吃了，也可以恢复正常，甚至视力过人，这都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稀罕玩意儿，不容易找到踪迹，聂凭秋倒是大方，一次就给了三颗。

洛青莲笑逐颜开，顺手又给聂凭秋折了三张护身符，叫他路上用。

送走了聂凭秋，洛青莲关上门，脸色沉了下来。

他走到容九霄面前，盯着他说道：“我有一事不解，还希望世子能如实相告。”

容九霄说道：“你若是想问我体内为何只有半颗金丹，倒不如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