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正道大佬后我翻车了+番外(154)

作者:道玄

这世上没有超脱的逍遥仙,她也不过是红尘灰烬里的一捧泥。连林暮舟都求而不得,她便也只得一些憎恨便心安,不奢求真能跨越正与邪、人与魔的距离。

但她亲眼看到了与众不同的那个人。

伊梦愁说完这些,才在濒临死亡之前得到了淋漓的痛快。只不过,预想之中的飞剑并没有落下。

李凝渊收回了贴着她颈项的飞剑,语调淡漠:“我会把你留给他的。”

伊梦愁怔了一下。

“我有我的理由,你有你的立场。奉命而来,我不怪你,也不杀你。”李凝渊平静道,“勿执着,该醒了。”

她的手掌握紧成拳,低低地道:“你不配跟我说这句话。”

伊梦愁的琴就叫大梦琴,琴声不绝,这场醉梦一直到死,也不会醒来。

李凝渊只是转身离开。

漫天雪花飞扬,落满襟袖,仿佛修道人千载不变的黑发,也能慢慢白头。

等到靳温书将昏死过去的伊梦愁带回去时,风雪已经将她埋了起来。无忧仙君昏迷了三个多月,等她重新醒来时,见到青衣道修坐在蒲团上,臂膀上搭着一柄雪白的拂尘,他捧着一壶热茶,门前小雪红梅,纷落不止,将茶水饮入腹中。

“醒了?”靳温书背对着她,“林暮舟动手了。”

第一句话就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伊梦愁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甚至为此感到了扭曲的自卑。

“他太冲动了。”伊梦愁绷紧了的身躯重新落回床榻,眼前灯烛摇晃,“但却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勇气,这一点跟江远寒很像。而我却懦弱,无法做出选择。”

靳温书喝了口茶:“他伤到了老祖。”

伊梦愁没动静。

“你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吗?”

“……金仙之境是压制力最强的。”伊梦愁闭着眼道,“你说说,怎么做到的。”

“他渡劫了。主动引动的天雷。”靳温书的手指转动着掌心的温热茶盏,“如果不是林暮舟动手,他也许真能渡过这道劫雷,只可惜天命不予。”

伊梦愁抬起眼,无声地望着对方淡青的背影。

“渡劫天雷伤到了老祖,他的剑也意外地锐不可当。但这种级别的修士叛出蓬莱上院,本身就是死路一条。我不明白他选择的价值,是非曲直,正邪善恶,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靳温书语气温文,柔和地笑了笑。

“就算是再大的冤屈,再大的理念不能相容。就算你我曾做过的错事一一公布于众,又如何?他觉得割席断交、势不两立之后,博取一个光风霁月的声名,真就这么重要,可以抵得过两千多年的闭关,抵得过剑修难得的天赋与磨砺么。”

伊梦愁默默地听着,也跟随他的目光望向了雪地里的那几枝梅。

“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是高过利益的。”

“哈……”靳温书笑了一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他让我想起了一个已逝去的人,一样的痴愚难医。”

“然后怎么样了。”伊梦愁问道,“林暮舟……杀了他吗?”

“是。”靳温书顿了下,“但也不是。”

“怎么讲?”

“冲和剑被异种撞裂了剑身,李凝渊用他取得的异种脑内晶石重铸了这把剑。冲和剑重铸后强盛至极,我等联手都不能匹敌。所以老祖为这把剑取得他主人的元神,做剑魂。”

伊梦愁猛然抬头,背后生出密密的冷汗。

“原本是有机会的——只要李凝渊愿意安分地回来,做回崇高的仙君。只不过他对老祖恨之入骨,所以……一位最接近半步金仙的洞虚境仙君,沉没在蓬莱塔第十七层的练剑池中。道躯化作飞灰,元神锻成剑魂,倾注进了冲和剑里。”

他说得语调平稳,但伊梦愁已然头皮发麻,心中五味陈杂。

“怎么能这样……”伊梦愁的声音有点抖。

“李凝渊离去的方式太过轰轰烈烈,整个修真界都能看到铸剑时那道冲天而起的白光,剑魂凝结之时,每一把名剑尽皆出鞘震动,朝拜万剑之王。”靳温书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叹了口气,“只不过,剑魂身上的戾气和怨气太重了,冲和剑完全无法使用,所以已经送走了。”

“……送到哪里去了?”

“菩提圣境。”靳温书道,“佛修的诵经圣地,受林暮舟的托付,将这柄拥有剑魂的圣器放在圣地的莲花池底,吟诵百年,洗涤怨邪。”

伊梦愁没有接话,两人都安静了很久。直至靳温书重新倒了杯茶,手心依附于持久的温暖之中,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今日之他,他日即是你我。”靳温书闭着眼微微一笑,“追逐着那个人,累不累?”

“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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