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剑下留鱼!(509)
艳色长发在剑下急速一荡,险险避开,欲魔心飞身便退。“把我的云儿交出来!!”
白影如电,剑光湛寒,孤尘剑紧随之飞驰而出,灿金色的法器莲花急速飘飞悬浮在白衣仙人身后。
孤尘仙君看着面前女魔,握剑的手微抖,语声低喑寒抑至极:“你与他,今日皆是……必死!”
一言毕,剑刃寒光直冲欲魔心面门,开山破土之势,杀气狂冽,便听“嘭”的一声,楼外早已因打斗声远遁避祸的南武百姓但见花楼之顶被墨色仙剑轰然破开,断瓦残檐四溅。
欲魔心撞开断椽残檐飞身而出,脸颊血流,一头红发狂舞,凌空与白衣仙人对峙,满目狰狞狂暴。“我叫你把我的云儿还来——”
仙人置若罔闻,眼中唯有杀意流转不歇,他紧握手中之剑周身慢慢卷起飞沙尘幕,下一瞬,尘龙长啸携彻天冽地的冰冷剑意直直向面前女魔挥去。
一瞬间南武皇城上空剑啸风鸣,尘幕遮天。
黑衣女魔一见,眼中凛意一闪而过,周身魔息亦曝溢而出,魔剑化影,瞬间来挡。
仙与魔之力相撞,月暗无光,天地昏暗。
底下仰看的南武百姓一片惊惶,但见夜空中阴云蔽月,雷鸣闷响不绝,无不满心忧惴战栗。
阴云过后,剑光凌铄,黑衣红纱与白影半空中急速掠闪,道道极刃寒光明灭而远。
欲魔心一双眼牢牢锁在白衣仙人身后的法器金莲上,几次欲夺,都是未果,不握剑的那只手因屡屡伸去抢夺金莲被孤尘剑划伤数道,仙力尘息浸透入骨,难以愈合。她狞声道:“你把那中毒重伤的蓝衣小妖和我的云儿一同吸进去,就不怕我的云儿在镇妖莲里杀了你那美貌妖君?!”
孤尘仙君看着她,眼中毫无温度,语声更是冰寒:“镇妖莲有净心除魔之效,魔毒于内可自行净化,如此就凭他,也配是无渊的对手!”
黑衣女魔听得目中血丝满布,气息控制不住地起伏:“你这竖子——”
手中魔剑祭出,携无数阴煞魔息毁天灭地而来,直与仙人周身所凝仙障撞上。“还不把我的云儿放出来?!!”一瞬间魔息劲气推开如浪,惊雷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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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妖莲中。
裴焱被吸入后摔落在一朵硕大的莲蓬上,四周有隐隐约约的神息环绕,让他不自觉地收敛心神。脑中思绪沉静了下来。
被吸入时裴焱已认出了镇妖莲,知道这个法器是洛寒州随同自己从倾城妖谷带回花妖朱颜后上神所赐,用以困住妖物于内净心洗性,并无杀性。
是故洛寒州将自己吸进莲中必然是为了保护自己。
有感颈间伤口不停渗入的魔息与邪毒一缓,黑雾一样的魔毒开始慢慢从伤口处渗出……裴焱本能地放松了心弦,挣扎坐起。
下一瞬,便见身着紫衣长衫的欲藤花妖也从上而落,摔在了这朵莲蓬上,离他不过几步。
裴焱周身气息顿时一冷,静坐不动沉息凝神配合莲内神息净化体内邪毒魔息,同时憎目冷冷看着几步外的紫衣男妖。有感桎梏妖元的魔息邪毒在慢慢消殒逝去,裴焱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双拳。
“你是想杀我吗?”虞紫云注意到面前之妖的眼神,慢慢爬起身来,语声轻柔而恍怃地问了这一句。
裴焱唇间抿得极紧,看着他的目光又寒又冷,漠然凝沉,想到洛寒州幼时所遭遇的,心一阵阵地拧起,怒意控制不住地浮涌上来。“你和欲魔心所作所为,难道不该死吗!”
一身紫衣长衫、面相温柔俊美的欲藤花妖闻言看着裴焱,默声许久,而后露出几分惨恻的微笑:“嗯……该死……”他目中蓦然更加忧恍,轻声言:“我与她……都该死。 ”
裴焱听他所言微微拧起了眉,但心下始终十分警惕,冷冷对他道:“你们当然该死!你们做的恶事那么多,还记得当年因你惨死在那女魔剑下的道人和女仙吗?!”
这句话不知刺痛了面前之妖哪里,虞紫云凝目看着裴焱,半晌没有言语。
未久,两道泪痕突然从他眼角滑落下来……紫衣之妖低头,周身微微颤栗。
“当年沂山脚下,洛寒州和青霜子前辈遇见受伤的你,青霜子前辈还替你疗伤救过你吧!”裴焱想到仙人此前所诉,心绪就难以平静:“而你却引来那女魔害她惨死……剖其仙元、灭其元神、家破人亡……”裴焱咬牙:“连当时年幼的洛寒州都不放过……挖目、震碎全身筋脉……你们妖魔二人一个残忍疯狂、心狠手辣,一个狼心狗肺、恩将仇报……还真是绝配。”
眼泪顺着下颚流入颈中,虞紫云无声抱住了自己。
裴焱看着他的反应,心绪反而更加起伏,怒声道:“你为什么流泪?又为谁流泪?你又有什么资格流泪?!被剖心之人不是你、被砍去头颅削去四肢的人也不是你、眼睁睁看着爹娘死于面前同时忍受挖目之痛、碎脉之伤的人更不是你!”说时眼眶已红,裴焱哑声恨道:“如果不是你……不是你和那女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