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隅+番外(43)

作者:长流流

倒是值夜的下人拦住了他,问白榆要去哪。

“我想回去看看我娘……”小白榆如是道。

像付苒殴打白榆这种丑事,那日在付苒院中的自是不敢乱传,不在内院的下人只知她被王妃狠狠罚了一顿,王妃趁机动用了私刑,把付苒折磨了个半死不活,她瘫在榻上养了许久伤。

那下人道:“付夫人被王妃惩了,好几日未曾下榻了,现在恐并无精力见……”

小白榆道:“我要见我娘。”

那下人犹豫道:“王爷前些时候下了禁足令,不准付夫人再……”

“我要见我娘。”

那下人拗不过小白榆,再则,付夫人虽被罚了,但端小王爷可是风头正盛,他得罪不起,只能放了人通行。

不知付苒是醒得早,还是一夜未眠,她只披着一件单衣,伶仃坐在春桃树下的长椅上,面容憔悴,眼下一团青黑。

再不复昔日风华绝代的模样。

犹如一朵盛开时便走向干枯的花,根枝腐烂在泥土中,凋零得太早,又太快。

小白榆有些后怕,他又回想起付苒上次打骂自己的模样,甚至想掉头就跑。

付苒乜了眼他:“找到了?”

他抿着唇,不做声。

“过来,”付苒背倚在树上,渐亮的天色带来拂晓的日光,吹散浓夜的凉寒,好似在她眉目间添一抹柔和,她向白榆伸出手,“我走不动了,你过来罢。”

小白榆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他站在付苒身前。付苒伸出手,在他发上一摸,将那方才被寒夜吹乱的碎发捋顺。

小白榆呆呆地立在原地,不动了。

“……傻站着做什么?”付苒朱唇轻启,话音很轻,好似确实失了力气。

小白榆从袖中拿出一章折子来,那折子原先被堆在白柏书房的一角桌案上。付苒让他找了许久那东西。

隐隐的不安从心中浮起。

白柏书房中的东西,无论是折子还是书卷,他虽从未限制过白榆,也随白榆随便看,但白榆依然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对。

付苒的眉目这才舒展开,她接过那章折子,催促白榆道:“快去屋中替我取盏烛灯来。”语气甚至罕见地染上几分喜意。

小白榆便依言,正准备去屋内,付苒忽又喊住了他:“不必了。梳妆匣旁的小盒子中装了些小玩意儿,你拿回去玩罢。”

小白榆抱了那小盒子回到白柏的寝屋,他没急着看,困意上涌,先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则是被白谨晃醒的。

小白谨嗤他:“你比猪还能睡,都日上三竿了。”

听到之后很愤怒的白榆往他脸上甩了个药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道:“那你是猪的哥哥,你也是猪。”他揉着眼起身开始穿衣穿鞋,“你还妄言父王,妄言姨娘……”

白谨正气得要反驳,忽又看见床头放着的木盒,倒不像是府中的物件,他便问:“这是什么?”

小白榆自己也摇摇头,他好奇地打开了那木盒,才发现里面过如付苒所说,堆着放了些许小玩意儿。他一件件拿出来,小拨浪鼓、小铃铛、小木雕……

白榆摸盒子的手愣了。

这盒中还放着一个发钗。

他知道那支钗子,付苒很宝贝那支钗子,从不往发上簪。钗柄熠着金光,映着那抹春光,钗柄往上,凤尾十翎,展翼欲翔。而钗头朱鸟上缀一朵樱粉的花。

小白榆拿出那钗子,光线自窗外透入,丝丝缕缕下,才映出花朵中间缀饰的一枚琉璃扣,像刻意打在此处,做了个花蕊。

白谨也跟着一起看那发钗,他似模似样地赞叹道:“这钗子真好看,你看这,”他指着那朵玉雕花,“这个花瓣做得好精细……诶?你盒子里怎么会有钗子?你怎么跟二妹似的,我前些日子刚见她捧了个梳妆盒,天天捣鼓这些玩意儿。”

他顺势捏了把白榆的脸:“你其实是我三妹吧!是不是付姨娘为了争位子瞒天过海,故意说你是男的?”

小白榆鄙夷地看了眼白谨,不用想也知定是他又胡乱看了些杂七杂八的闲书。他将钗子小心翼翼收好,然后把白谨揍了一顿,不过主要是靠咬的。

温侧妃闻讯赶来时白谨正撸起袖子准备回揍——她严厉道:“白谨!王爷请了老师教你学武,是让你用来打弟弟的吗?你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白谨指着胳上的牙印:“娘!分明是他先……”

温侧妃再一看白榆,那小孩儿红着眼,一副委屈的模样,她不由得心软地摸了摸白榆的头,安抚道:“姨娘在,你莫怕,白谨不敢欺负你的。”

白谨欲哭无泪:“娘,我哪有欺负他!你不要被他装委屈骗了!”

温侧妃蹙眉:“你闭嘴,你平日里欺负弟弟还少吗?上次夫子还同我说,你故意把小榆的书藏起来,导致他上课被责问一顿。再上次,你还偷吃弟弟的糖人。他今日咬你,肯定是你这说话不过脑的惹人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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