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十三阁(75)
岑清垅笑道:“哈哈哈哈。刚听落花馆的仆人说,牧樗棠昨日见了自己的心上人,一夜未归。”
云星玄:“他不是不近女色?”
岑清垅:“谁知道男色女色啊!所以,你昨日夜里也白跑了,人家冲出房门是为了月下与家人私会去了,着急而已。你说你,吓跑个什么劲儿。就这脚,今日可还能走?”
云星玄笑着说:“那也好。他有心上人,我也有,我们明日夜里好生谈谈,交换聘礼和彩礼,一别两宽,两不相欠。也算是相互成全啊!”
岑清垅:“就怕你是这么想的,他可不是。哪个世家公子哥儿不是三妻四妾,娶一个不嫌多的。你啊,还是要万分小心。万一他是个饿狼,见你就扑,你可得保护好自己啊。不行,我还是给你画个定身符吧。”说罢岑清垅就去找笔墨。
“!”有人叩响了逢君馆的门。
“敢问可是世子妃?”
岑清垅:“牧樗家来人了?”
“正是,我家世子有要事,不能来接,派小的过来,送世子妃到昭州,这是世子的令牌。”
“我们收拾一下,稍后就可启程。”云星玄接过令牌,上面刻着“牧樗”二字。
云星玄坐着那日见的华丽马车又路过桃花渡的时候,听到了有人在雨中吹笛。那笛声幽怨,似是诉说着绵绵情思。
“这笛子不错。”云星玄说道。
岑清垅:“我怎不知你还会品笛子的好坏。”
云星玄:“阿楠师叔曾有一柄白玉笛,他那笛子吹出的声响与这笛听起来差不多呢。”
岑清垅:“阿楠师叔的笛子,可是法器?除了能吹出声音,还有什么法力?”
云星玄:“他没细讲过,但是好似说,觉得困顿不前的时候,可临风吹笛,能柳暗花明呢!”
岑清垅不屑的说:“那岂非有了一只白玉笛,每日拿来吹上一吹,从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笑话!”
夜洗尘相拥泪两人
云星玄随着接亲的队伍到昭州时,雨仍是下个不停。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夜的大雨,她瘫坐在陶惟衍的宅子前的情景,哭喊的再无力气,就挣脱着,从梦中醒了过来。
自此,一夜无眠。
清晨她推开房门的时候,岑清垅已经在门口等候她多时。
岑清垅:“师姐,你,你昨晚是去做贼了么?这脸色,我觉得我‘姐夫’不能娶你啊!”
云星玄顶着满脸疲惫,叹了口气:“你昨日不还说他是我‘夫君’,怎的今日就叫‘姐夫’了?”
岑清垅:“昨日未曾好好细看。今日一早将这世子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瞧了个遍。你不是带我去过晁碧落家里,啧啧,跟这没法比!”
云星玄白了他一眼:“你在浮生酒肆,什么样的东西没瞧见过?怎的说出这样没见过世面的话来,丢人!”
说话间,有婢女敲门:“世子妃,婢女小名阿奴,来侍奉您梳妆。”
只见阿奴身后两两排开,足足有十二人之多,每人手中一个托盘放着各色大婚所用器物。
云星玄虽也是惊讶万分,但还是收敛着自己的眼神,摆出了大家闺秀的风范:“阿奴,我乃北地人氏,婚嫁之礼与此处甚是不同,有何安排,需向哪些长辈请安拜礼,还请你提前告知。”
阿奴:“世子妃严重了。世子有交代,要照顾世子妃的身子,一切从简,所有繁文缛礼尽数已经除了的。”
云星玄:“那今日宾客有多少人?”
阿奴:“今日无宾客。世子让我告诉您:南朝的主上,也就是世子的父亲现下还病着,不大好,因此这婚礼并不大办。待主上病好了,会给您行册封之礼,那时才会办一场群宴众臣和世家的酒宴。本来昨日是要送到驿馆,然后今日世子去接亲的,可世子说您身子弱,折腾不得,是以昨日就将世子府的别院收整出来,让您住下了。”
云星玄心想:“怪不得如此着急呢。本以为只是看上了嫁妆里的东西,没想到还有一层——冲喜。这牧樗棠娶了自己,一来为主上冲喜,二来还收了他们一直想要的嫁妆。这买卖可做的真合适。”
云星玄笑了笑:“世子人呢?”
阿奴:“世子说按照你们北朝的习俗,黄昏时来接你。”
一众婢女前后侍奉了两个时辰,才将云星玄的婚服、红妆全部收拾妥帖,已是晌午时分。
待众人退下后,岑清垅已趴在桌上睡着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