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十三阁(19)

作者:青玄之

“让你能知道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得事情。”

出仙山得赠火菩提

“云姑娘,师祖说的,你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可……可以说说么?”当二人睁开眼睛,发现只身已到飞瀑弦月阁,陶惟衍将刚才在清灯笛月楼最大的疑问提了出来。

可他心中又有些胆怯,既想知道答案,了解得更多些,又不想知道答案,继续收起自己对云星玄的感恩或者其他什么别的感情。

“我出生在中元节,有个老道说我缺了什么灵犀,可能,我父母觉得我不详吧,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把我过寄给我师父了,所以,我是跟我师父姓的。”云星玄的眼里有些许悲伤,全不似往日乐观的形态。

“若是令你不开心了,那我便不问了。”陶惟衍说。

“不妨事的,我与陶兄出生入死,已待你如亲哥哥一般了。我确实一直觉得被父母抛弃了,但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对我很好的。而且从小我也并未觉得我‘缺了什么’,反而比一般足不出户的女子要自在的多,算是无忧无虑吧。此前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去年生日那天晚上,我能见到鬼和神,还有一些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东西。”云星玄说完最后一句,关切的看着陶惟衍,似乎想看一下别人对她的“不一样”,有什么看法,是否觉得她是异类、是妖怪;是否因她生的和一般人不同就看不起她;是否也像她父母那般,嫌弃乃至抛弃她。

“那岂不是很好,管他什么魑魅魍魉,管他是神,是人,还是鬼,一眼便知。这是命定的奇遇,也是,千万人中,神独爱的一个,才能有这般与众不同的视野。”陶惟衍能感受到她的不安,和她在意的“别人的眼光”,如同曾经的自己……所以他用深邃的眼眸,赋予看穿,赋予理解,赋予信任的,看向她,脸带笑意。

云星玄也看向他,好似曾经有过的那一段灰色过往,忽然就发出了一点一点的光芒,渐渐的照的心里暖暖的。

转而从悲伤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嘻嘻,陶兄说的极是。不过只那一晚而已,我看到了空中悬浮的鬼火,看到了仙山顶上缥缈的霞光,看到了万物之灵气,虽然有些害怕……也还好,只看到了那一次,那一晚。”

云星玄说的甚是轻松,可那一晚,她从害怕到恐惧,从惊讶到孤独,从难过到冷寂,从绝望,到没有丝毫力气,把从未体验过的所有难受的感觉体验个遍,直到卯时日出,精疲力尽的她才在师傅的安抚下沉沉的睡去……

“那今年的中元节,希望我可以给云姑娘过个生辰。从此中元节没有对故去之人怀念的悲伤,只有给你庆祝的欢喜。”陶惟衍可想而知,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对这巨大的转变,和想到自己被抛弃的过往,那日天黑后的几个时辰,她该有多么的难捱。如果可以,悄悄的陪着她,该有多好。

“陶兄,谢谢你。”云星玄看着陶惟衍认真的说道。她感受到了来自陶惟衍的关心和温暖,也感受到了他心底那份善意。然后笑笑的打趣道:“有帝王将相命格的大人物,可准备好迎接多舛的命运了么?”

“我从小就从未轻松过,想来苦难接收的差不多了,所以让我遇到了你,遇到了迷沱山川,遇到了师祖这样的仙人,要转运喽!”陶惟衍笑着说道。

“那等咱们出去,我可要日日去孤竹城烦陶兄的,大人物,好办事嘛。”

“借你贵言,一定的。”

此时飞瀑弦月阁的窗外,依然,挂着那来时的一弯弦月,远处传来声声笛音。两人见夜已深,各自睡去。

两人就此在迷沱山川住下,白日里就到院中的红山茶树下陪师祖烹茶闲聊。

有时,茶还未喝上一壶,天就黑了。

有时已经在不雨林里陪师祖打坐了很久很久,吃过三四顿饭,可天色依然大白。

有时同庭云做桂花米酿,有时听阿楠和陶惟衍笛琴合奏,有时与师祖品仙花异草,有时一起去山中刨笋,有时去坡上采茶。

如天真无邪的孩童般,如曾经历过的那样;如遁入空门的隐者般,如未曾经历过的那样;统统过了一世的感觉。

云星玄和陶惟衍已经习惯了这个神奇的迷沱山川,只如一个隐士,淡淡的生活而已。

直到见蓂荚草从九荚花瓣长到十五荚,而又一日落一荚到只剩下十三荚那天,已是从到萝衣山遇到涌地莲葵那日起,入得迷沱山川整十日了。

这一日,师祖忽然把他二人叫到清灯笛月楼,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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