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破月+番外(52)

作者:雀狐

那男子只淡淡地答道:“告诉掌门。我不可能代替他,也不可能走他那样的路!如果掌门需要娈童,年轻英俊的弟子多得是!”说完,便负手桀骜地离开,任夜色笼罩身影。

转入了深夜,仍不见黑黑回来,无砚等得有些焦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草叶的沙沙声,并且伴随着一阵铃铛声响,忙回头,瞧见黑黑来到了脚边,黑黑亦仰头冲他发出低低的叫声。无砚将它捧起来,瞧见它满脸委屈,便奇道:“怎么了?”张望了一眼四周:“先回去再说。”只将黑黑放在肩头,就离开淅雨台的地盘,往山脚下跑去。

回到客栈的客房,点燃了灯火,无砚将黑黑轻放在桌案上,检查猫毛和猫爪,又嗅了嗅猫身上的气味。猫毛上沾了些许尘土和细小的枯叶碎片,猫爪子很干净,猫身上散发着极其淡极其淡的熏香,闻起来有白兰花与玉兰的香气。

无砚对猫说道:“你是去过了花丛,还是钻进了熏衣房?”依稀记起十几年前,阳清名身上衣袍的香气似是这样的香气,不由令他怀念起来,忍不住再嗅了一次猫毛。

黑黑开始叫,似乎在讨要小鱼干,无砚轻抚它的猫背,一番安慰,这才揭开小坛子的封口,取出五根小鱼干,放在桌案上,让黑黑享用。

此时,正泡在宫都一间浴房里的浴桶里安享沐浴的杨心素,将双臂搁在浴桶边缘,发呆片刻,忽然喃喃:“无砚舅舅好几天不来找我了,去了香语楼也不见他,让我这几天过得好无聊。这宫里这么大,有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浴房外面,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经过,来到窗户前,背对着窗户蹲下,低声自语:“杨心素每天都涂脂粉画黛眉,总不能连沐浴也这样吧?”

撞了十二分胆量,他从腰间掏出小刀子,将利刃从柄子内侧旋转出来,小心翼翼地撬窗,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窗户撬开了,浴房里的灯火光照到了他的脸,正是大正天子李祯。

他把利刃收起来,随即小心翼翼地爬进浴房,蹑手蹑脚地来到幕帐旁,无声地窃笑了一次,才开始小心谨慎地掀起幕帐的一角,露出一点缝隙,两只眼睛通过缝隙往里瞧了瞧,却只见坐在浴桶里的杨心素背对着门窗。

得意的神色在他的脸上慢慢消失,他垂下幕帐,失望地心忖:这么机智?!竟然刚好背对着这一边,连侧脸都没让我瞧见……

旋即,李祯便不停留,忙小心翼翼地退回窗户,爬了出去,又小心翼翼地合上窗户,东张西望一眼后,如来时那样无人发觉,放下做贼心虚的心态,大步离去。

走在夜色里,不知走了多久,李祯忽然停下步履,自语:“我走这么快做什么?这里这么凉快,应该漫步散心才是。”便改以散心的步履,继续往前走。

前方岔口,突然缓缓经过一道身影,李祯远远一瞧对方的侧脸,微愣,随即快步跟了上去,唤道:“朱先生?”

朱炎风闻声,立刻回头,应道:“是圣上?这么晚了,何故在此?”

李祯来到他身旁,也好奇道:“朱先生怎么也在这里?”

朱炎风答道:“随便散心罢了。”

李祯跟着他缓缓迈步,随意道;“我退出国子监很久了,不知道凤凰阙如今是什么样的光景?”

朱炎风答道:“和以前差不多。”

李祯微愣:“真的?我以为他们会比以前更吵。”紧接着问:“那杨心素……也还是那样,天天涂脂粉,穿衣裙?”

朱炎风答道:“他还是那样。”

李祯纳闷:“他怎么就爱那些脂粉和女子衣裙?整个凤凰阙,唯他最奇怪。”

朱炎风镇定道:“一个人的喜好罢了,没有妨碍到谁,便是他的自由。”

李祯说:“我还是很怀念,小时候不这么打扮的杨心素。”

朱炎风瞧了瞧李祯的神情,只道:“圣上似乎最关心他?”

李祯不禁暗暗紧张,但嘴上佯装镇定:“他娘亲与我父上有些关系,他便与我有些关系,我自然会有些关心……”

瞧了瞧朱炎风,李祯忍不住继续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

朱炎风大方道:“圣上问吧。”

李祯便大胆道:“朱先生以前当过和尚?我听说戒疤是佛门最高的殊荣,可是朱先生却还俗了,难道有比这个殊荣更重要的事?”

朱炎风答道:“是一个重要的人的性命。为了他,我违背了规定,对不起将我养大的师父,才会剃度赎罪,后来又为了他,对不起对我有恩的高僧,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

李祯猜测道:“这个人,难道说,是闻人先生?”

朱炎风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道:“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接着提醒道:“圣上不打算回寝宫了吗?后宫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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