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破月+番外(49)
朱炎风立在秋千的一侧,替黄延推起秋千,让他在半空中更加自在地往前往后飞。过了一会儿,黄延忽然启唇:“算算日子,国子监该是开学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朱炎风答道:“我刚收到城主派人送来的安排书,明日便要启程。”
黄延纳闷:“好不容易习惯有你在的日子,突然又要变成偶尔才能见你的日子……”
朱炎风安慰道:“今日,我多陪陪你。”
黄延遗憾道:“一会儿我便要回金陵阁,不能与你耍太久。”
朱炎风提议道:“我送你回金陵阁,在金陵阁陪你。”
黄延立刻侧头,瞧了瞧朱炎风。
朱炎风问道:“难道不行?”
黄延轻轻笑了笑,答道:“你该知道金陵阁是什么地方,你可以在金陵阁呆半个时辰,如果你要一整日都呆在金陵阁,那便要有所牺牲,比如在金陵阁当义工。”
朱炎风干脆道:“我替你煮茶,整理,甚至研墨。”
黄延狡猾道:“那你得要多煮几壶茶,而且没有茶点也不行。”
朱炎风应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你开心。”
黄延笑了笑,忽然说:“我觉得自己飞得不够高。”
朱炎风便加大力道,推秋千,将秋千推得更高,黄延更加觉得欣喜自在,银白发缕随风拂动,舍不得停下来。
申时刚至,黄延便带朱炎风踏入金陵阁,对朱炎风说:“不如先去煮茶?”
朱炎风不言语,立刻往生火房走去,进入屋里面。黄延则走到正屋的廊下,瞧了瞧屋内的状况,瞧见众青年该搬书册的在搬书册、该奋笔疾书的在奋笔疾书、该整理的也在整理,忙忙碌碌,无人偷闲,他很满意地转身,推开门扉步入耳房。
一刻钟以后,朱炎风煮好了茶,拎着铜壶横穿前院,进入那一间耳房,如果屏风,把滚热的茶水注入一只茶壶,轻放上盖子,又将铜壶轻放在弥勒榻旁的高脚方凳上的隔热用的藤编垫子之上。
茶几案上只有茶壶与茶杯,趁着茶水滚烫,坐在弥勒榻一侧的黄延要求道:“你答应过的茶点呢?”
朱炎风问道:“你想尝尝什么菓子?”
黄延干脆地答道:“先去吧,我一会儿送信给你。”
朱炎风二话不说便出了耳房,出了金陵阁,走往膳堂。黄延自己研墨,执笔稍稍思考,然后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几个字,搁笔以后,轻敲响指,眼下的纸张便化作一只纸鹤,悠然飞了出去。
朱炎风走在路上,瞧见纸鹤飞到眼前,便抬手接住,纸鹤落在掌心便化成纸的原形,他细细瞧了瞧,轻声念出来:“千叶妖姬共瑶池,熔炉不穿南客翎,乌龙吼声震千秋,花鹤谢羽亲缘外。”
他笑了笑,自语道:“如此刁难人的,也只有延儿了。如果我猜不出来,拿错了菓子,延儿也许不会罚我,但一定会生气,延儿生气是头等大事啊。”
大约三刻钟以后,他捧着一只八宝食盒回到金陵阁,再度进到左侧的耳房,绕过屏风,落步在弥勒榻前,将八宝食盒轻放在茶几案上,又往弥勒榻边沿轻轻坐下,为黄延揭开食盒的盖子。
黄延瞧了瞧食盒里的菓子,启唇:“椰蓉蔓越莓馅荷花酥,麻薯饼子,桂花酥饼?大师兄,你确定你没有搞错?”
朱炎风答道:“千叶妖姬共瑶池,千叶妖姬便是荷花,也就是荷花酥。熔炉不穿南客翎,熔炉是为大火,熔炉不穿便是烤成焦黄的麻薯饼,南客翎是为孔雀翎,栗子壳便是形如孔雀翎,也就是栗子馅的薄皮麻薯饼。”
为黄延斟了一杯茶后,他继续说:“乌龙吼声震千秋,乌龙应是红豆泥,而与秋有关的便是桂花,龙的吼声会把人吓到起皮,也就是红豆馅的桂花酥饼。花鹤谢羽亲缘外,花鹤应是鹤莓,又名蔓越莓,花鹤谢羽是为蔓越莓干,首句与结句相照,荷花的亲缘为莲子,是为莲蓉,而亲缘外便是指的同形不同质,那便唯有椰蓉,也就是椰蓉蔓越莓馅的荷花酥。”
黄延只问道:“你思考我诗中的含义,思考了多久?”
朱炎风答:“边走边想的,延儿该揭秘了吧。”
黄延拿起一个菓子,回道:“看来你头上的戒疤反倒令你更灵光?”
朱炎风看着他品尝菓子,舒了一口气道:“那我便是误打误撞地猜对了?”
黄延说:“要是交给外面那几个,搞不好一辈子也交不出正确答案。”
朱炎风半信半疑:“真的?”
黄延立刻道:“要不要试看看?”
不见朱炎风反对,黄延便用术法送一只纸鹤到正屋,传唤樊子隐,朱炎风绕过屏风,将写着诗句的纸交给樊子隐抄写二十份,作为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