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破月+番外(165)
阳清远不回答,是默认了他的猜测,过了片刻,只对他道:“回去睡吧,别着凉了。”用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额头和鼻梁,随后转身就走,渐渐地走远了。
无砚看着阳清远的身影,心头顿时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孤寂,也由此发觉了自己的矛盾心思——被他整日纠缠时,总想劝他离开,而当他真的就要离开时,便忽然莫名在心头浮起一丝留恋的情绪。
次日的午前,青鸾城内,一名素衣青年拎着一只竹篮,迈步来到金陵阁,瞧见院门敞开着,便大方地走进前院,巴慈听闻跫音便立刻回头,瞧见来者面生,立刻问他道:“你是哪一院哪一房的弟子?来金陵阁有什么事?”
素衣青年答道:“造香房的,来见金陵阁大卿。”
巴慈瞧了一眼青年手中竹篮里装着瓶瓶罐罐,猜到是来送东西的,便立刻跑到耳房门前,敲了敲门扉。
眼前的门扉立刻应声打开,巴慈立刻步入耳房,停步在屏风前,恭敬道:“大卿,有人自称造香房的弟子,来见大卿。”
黄延一如既往地坐在弥勒榻上,悠然地回道:“替本大卿收下他送来的东西,然后带进来给本大卿。”
巴慈勤奋地照办,转身立刻出到耳房外面,对素衣青年说:“大卿说了,东西先交给我便是。”一伸手,青年便将竹篮交到他手中。
巴慈便送素衣青年到门口,随后折返回来,再度进入耳房,站在屏风前,恭敬道:“大卿,东西拿进来了。”
话音刚落,朱炎风便绕到屏风前,代替黄延回道:“交给我吧。”
巴慈立刻将竹篮呈到朱炎风手中,向朱炎风行了叉手礼,便转身走出耳房。朱炎风拎着竹篮绕过屏风,回到弥勒榻前,先坐在边缘,将竹篮轻轻搁在双膝,随便拿起篮中的一个瓶子,递给茶几对面的黄延。
黄延接过瓶子,拔开塞子,将瓶口凑到鼻尖前,轻轻嗅了嗅,启唇:“香气尚可。”
朱炎风再递了另一瓶,让他也嗅了嗅气味,然后问道:“这瓶如何?”
黄延答道:“都还可以。”
朱炎风把瓶子接回来,看着手中两只瓶,问道:“你打算先用哪一瓶?”
黄延一边斟茶一边答道:“还有半个时辰,我们便要去膳堂,还有必要再焚香吗?”
朱炎风直言:“试香倒也还可。”
黄延狡猾道:“谁说了要试香的,就谁来焚香。”
朱炎风立刻起身,将竹篮子暂时放在弥勒榻旁边的地上,拿着两只瓶来到一张桌子前,瓶子放在桌案上,再从其中一张高脚方凳上取来一只小香炉,再从下方的搁架取出香具,回到桌子前坐在凳子上,打开香炉盖子,先在香炉底部用灰押将香灰压平整,再轻轻置入香篆,将两只瓶里的熏香粉各倒进香篆中填满,取出香篆,轻轻点燃,盖上镂空盖子。
黄延一边饮茶,一边侧头瞧着朱炎风的举动,看到香雾通过镂空缓缓冉起,看到朱炎风收拾好香具回到弥勒榻上,再抿了一口茶,只道:“要是烧不完,你自己看着办。”
朱炎风只问道:“屋里有香气了,你觉得如何?”
黄延答道:“你先放了月季香?我闻到了这个气味。”
朱炎风直言:“一会儿便会有兰花香。”
黄延浅笑道:“可以考虑两者放到一起烧。”
正午的时候,两人一起出了耳房,前院里,宣衡之正在做伸展运动活络关节,一回头瞧见他两人,立刻恭敬地寒暄一声:“大卿!少卿!”
朱炎风一见他,便马上吩咐道:“进耳房整理一下,尤其看好香炉。”
宣衡之忙问道:“少卿,我要看香炉多久?”
朱炎风答道:“直到大卿回来为止。”
直到……大卿……回来为止……啊?
宣衡之立刻在原地发愣,犹若石化。
走出金陵阁,走在路上,黄延启唇:“你又何必折磨他们。”
朱炎风闻言,侧头瞧着黄延,奇道:“我折磨他们?”
黄延直言:“吃完午膳,如果没有事做,我不一定会回金陵阁。你让他看着香炉,那兴许要看到退勤的时辰。”
朱炎风不禁微愣,不知该如何言语才好。
黄延浅笑着看着他,继续道:“就让他一直看香炉吧,这也是一种历练。”
朱炎风有些愧疚道:“有点对不住他。”
黄延不以为然地回道:“他正好缺乏历练。”
两人一起用完了午膳,离开膳堂的时候,朱炎风侧头瞧了黄延一眼,再转头望向前方,忽然瞧见前方飞来一只纸鹤,他轻轻抬手,纸鹤便落到手中,黄延眼疾手快,不等他解开纸鹤的禁术,便马上抢走了,自顾解开了禁术,令纸鹤恢复成纸张,替他先看了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