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从这些衣服里找一件能让小洋娃娃穿的，那就不容易了。

小洋娃娃还裹着颜瑟的针织衫呢，现在外头有一昏睡不醒的小朱，盛屿觉得无论如何都得找件能穿的衣服才行。

他也不好意思直接去翻颜瑟的衣帽间，颜瑟平时连T恤都不怎么穿，最后倒是找到一条黑白条纹裙里内搭的小吊带，这小吊带搁小洋娃娃身上正好当裙子，于是他把小洋娃娃跟吊带一起带出去，放到卧室床上，对她说：“现在我转过身，你自己把衣服穿上行吗？”

小洋娃娃捏着手里的吊带，歪了歪脑袋。

针织衫是裹在她身上的，一滚就散开，盛屿十分绅士地背过身去，大概等了有三四分钟，他问：“好了没有？”

“爸爸！”

这应该是好了吧？盛屿想，扭过头——小洋娃娃光溜溜在半半床上坐着，针织衫跟小吊带被她抱在怀里，正眨巴着大眼睛懵懂地看着他。

盛屿：小朱说的那什么未知x，该不会除了返老还童外，还摧毁了高智商的细胞吧？！

这怎么看怎么一个小憨憨。

他只好帮她穿，好在小洋娃娃很配合，正如盛屿所料，颜瑟的吊带穿在小洋娃娃身上当裙子刚刚好，穿好衣服后，她露出的胳膊肩膀都白生生的，又伸手要抱，不抱不行，“爸爸！”

“我不是你爸爸。”盛屿纠正，“你不许叫我爸爸。”

“爸爸？”

“都说了不是你爸爸。”他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跟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在这说什么呢？她要是能听懂，她至于变成这样子吗？

正好有人摁门铃，估摸着是外卖到了，盛屿单手抱着小洋娃娃去开门，外卖小哥正笑容满面把袋子递 * 过来，突然表情一僵，盛屿顺着他的视线回头，正巧看见昏迷不醒的小朱露出来的一双腿，说实话，看起来真的挺像案发现场的，难怪外卖小哥脸色大变，甚至来不及要好评拔腿就跑！

盛屿：……

对门那哥们儿还没被老婆放进去，看见盛屿怀里抱了个小女孩，忍不住问：“兄弟，你娃都有了啊？”

盛屿：……

他能说什么？只能朝对方微微一笑，转身关门一气呵成。

有吃的了，小洋娃娃顿时很乖，坐在他腿上，盛屿把外卖给她打开，又给了她一根勺子，然后就发现她压根儿不会用，可能是年龄太小了，手抖，拿不稳，只能让人喂，不然让她自己吃，盛屿又不懂小孩子吃饭得用围兜，能弄一脸一身。

他喂的时候也笨拙生疏，挖了一大勺，那么点儿的小嘴怎么吃？一大一小尽是手忙脚乱。

好在这家的皮蛋瘦肉粥味道还不错，小洋娃娃吃得很开心，坐在盛屿大腿上晃悠两条小腿儿，偶尔盛屿没喂好她也不生气，软绵绵地皱皱鼻子，就继续张大嘴巴。

哭包是真的，但乖巧可爱也是真的。

第6章

☆

变成小孩子之后，似乎饭量也随之减小，一份皮蛋瘦肉粥只吃不到一半，小洋娃娃就不肯吃了，她不吃，却又很喜欢坐在大人腿上被喂饭，所以哼哼唧唧撒娇，黏黏糊糊，小嘴叭叭说着些只有自己听得懂的奇怪字节，甜得像是一颗正在融化的棉花糖。

盛屿把剩下的粥放到桌子上，他也不大懂小孩子不吃了是不是吃饱了，又或者是想玩没了胃口，毕竟他也没真正带过娃，迄今为止接触最多的是汤雨生家的小年糕，然而面对叫他干爸的小年糕，他也只是艰难摸摸头，平时不敬而远之就算不错了。

“你吃饱了？”

小洋娃娃听懂了这句话，小脸儿上漾起一个甜甜的笑容，“爸爸！”

“我不是你爸爸。”

“爸爸？”

……算了，反正跟她讲她也听不懂，“既然你吃饱了，那就不应该哭了吧？我们好好谈谈，关于你突然变小这件事。”

盛总过分严肃，如果是二十五岁的颜瑟自然无所谓，可三岁的小洋娃娃是受不了的，她畏惧地看着沉着脸面无表情还凶巴巴的“爸爸”，刚才还笑逐颜开，这会儿便慢慢瘪起嘴巴，也不敢哭出声，眼泪却大颗大颗往下掉。

盛总立马手忙脚乱：“诶……不是，你这怎么还哭了呢？我说好好谈谈，你掉眼泪这是胜之不武啊！别哭别哭……老天，别哭了……好好好，我是爸爸，我是爸爸行了吧？别哭了，别哭了求你了——”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无师自通地抱起小洋娃娃在客厅来来回回地走，一边走一边哄着她别哭，好在小洋娃娃虽然是个哭包，却也非常好哄，哭唧唧地把小脸靠在盛屿胸膛，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分外可怜，哪怕渐渐停 * 止掉泪，还是止不住地抽泣，时不时肩膀还要不受控制地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