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乐伎变仙君+番外(20)
要扳倒太子,一定要先博得太子的好感。怎样做才好呢?不是把我献上吗?什么黄鹂鸟越飞越高,想把我的翅膀折断,都是他的疯话,哄我玩的。我觉得心里跟明镜似的,萧踪的手段我都看破了,明明知道他说的都是骗我的,可哪怕是骗我的,我听到了,还是觉得很高兴。我真是太没出息了,几句甜言蜜语就被哄得晕头转向,唉,萧踪啊,前尘我欠你的吗?若我欠你,你直接来讨,不要这样拐弯抹角。欠账还钱,欠命抵命,千万不要欠你情。
为你卖命,为你还钱,怎样都好,不要让我还你的情。难道这也是萧踪想要我这么想吗?为了一个情字,甘心为他卖命还钱。
萧踪睡着了,响起轻微的鼾声。我心烦意乱,患得患失,转念一想,我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到底孤零零而来,孤零零而去。我有心思为萧踪是否真的动了情苦恼,不如想想被萧踪送去东宫太子身边要怎样活命,这才是切实的问题。太子抓我是想找血书的下落,我昏迷之时萧踪把血书拿走了,我也不知藏在哪里,这样一日找不到血书,一日我就是安全的。可怎样才能使自己免受皮肉之苦呢?拼命诋毁巴陵王?他们毕竟是兄弟,太子哪怕是装仁爱兄长的样子也是要装一装的,我得表现出对巴陵王忠贞不渝的态度,这样反倒还能得太子高看一眼。反正软磨硬泡,只要不被硬泡,那就软磨吧!没准儿磨着磨着,太子就被萧踪扳倒了。这样想着,伤好后被送入东宫、在太子身边也没那么可怕了。不知不觉,太阳就要升起,昏沉感浮现,我才入睡了。
☆、侍奉东宫,重遇兄长
我伤得虽重,但慢慢养,过了两个月,总算养好了。萧踪的确是个温柔的人,这期间,我吃饭更衣如厕沐浴多有不便,他体贴而有耐心,他如此周到,以致我有种真的被爱了的感觉。纵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萧踪对我另有所图,我也不由沉溺。我伤好后,这年深秋,我和萧踪之间有了我们的第一次温存。
我感觉自己活了过来,真正意义上的,觉得万物有情,这世间值得留恋。此身吾有,我只有此身,我已经都交给了萧踪,还怕失去什么呢?此前困扰我的会损伤萧踪的君子之名、有违礼数等种种理由,如今来看都不过是借口。这个时代,哪位权贵家里不蓄养几十乃至几百家伎,与其中几个搞在一起,又算什么事呢?我所坚持的,实在是可笑至极,迂腐顽固。我已经不是士族了,我还是男奴,难道我能指望萧踪对我明媒正娶?指望萧踪对我负责?我没有这样的指望,又失去了自己的坚持,沉溺于萧踪的温柔,最终与他发生这样的事,再正常不过。我竭力为自己开脱,还是难以抵消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厌恶感。有了第一次,后来断断续续又发生了几次,新鲜感在退却,如果是出于报恩的理由,我觉得已经足够了。很明显,萧踪对我的服侍虽然享受,但没有沉迷,在最动情的时候也保持着克制。为情|欲而冲动失去理智是属于少年人的,成年人理智而清醒,身体的快感完全不能淹没事业的企图心。所以当东宫向将军府要人的时候,萧踪把我献上去,我一点也不惊讶,甚至早有预感。
这减轻了我命运中的悲剧感,毕竟对即将发生的事有所预料和心理准备总好过突然降临痛彻心扉。我没有被抛弃、被辜负的感觉,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应当的。
冬雪纷纷,萧踪带着我进了东宫。太子有些微胖,三十有二,白白净净,斯文和善的面容,毫不像心肠歹毒会陷害兄弟的模样。萧踪与我行礼,太子笑着请我们落座。
太子问:“这位就是伶乐师吗?真是俊逸清朗。”
我垂下头,萧踪回答:“殿下过赞。”
太子高兴道:“快传沈爱卿,他新谱的曲让这位伶乐师弹弹!”
沈爱卿?我心中猛然一击。来人上殿后我的目光从他身上便移不开了。已经过去将近十年,我从孩童长大成人,不易辨识,但大哥的容貌改变却不大,长眉凤目,玉树临风。太子口中的沈爱卿岂不正是我大哥沈悦?只见他将曲谱呈上,太子挥手,宦官拿过来交给我,又摆上了焦尾琴,我心跳得飞快,简要翻看了翻看曲谱,便信手而弹。
太子邀请道:“萧将军不乘兴做一首咏雪诗?”
萧踪沉吟片刻道:“琼台玉楼成,瑞雪梅花新。飞粉积庭素,翩翩舞琴音。”
太子拍手称赞道:“好!妙诗,妙诗啊!”又道:“沈爱卿,你也做一首诗如何?”
我见大哥略微思索,也吟道:“皎然凌纨素,鲜洁覆尘寰。凛凛不可侵,皑皑气概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