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庸风雅(27)
胡人此时已被他烦的牙根痒痒。之前绑过他又叫给逃掉的胡人司长胖大发现他就是骗人精季宁,登时气的拉断手中弯弓,发誓非要把季伯琏碎石万段。遂不再听上级指挥,带着部下专逮季伯琏打。
季伯琏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像只被拔了刺的刺猬,只有脸能看出点人样。他意识到自己被盯上了,上演生死时速夺命狂奔。虽说他留好了遗书,但并不是真的想死。
好死不如赖活着。季伯琏一直把此话奉为真理。
胡人这才清楚大和军是想往南逃,当场急红眼,“全速前进!莫要恋战!不能让汉人过江!”
季伯琏回头扯着嗓子喊胡话:“晚咯!我们偏要过江!气死你们一群瘪三!”
话音刚落,季伯琏肩膀就中了一箭。
季伯琏:“呜……来杀!”
一行残兵败将被胡人的穷追不舍激发出逃跑潜能,在天蒙蒙亮时逃到江边。范璞刚带人上船,见一群血人跑过来,慌忙架炮放小船。
曙光在前,季伯琏的马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它拼了老命甩四蹄狂奔一夜,油尽灯枯,生生给跑死了。
人腿比不过马蹄。也就是眨眼间的功夫,誓要一雪前耻的胖大已距离季伯琏不过百米。
其他人纷纷跳上逃命小船。混乱间,谁也没瞧见惨兮兮的季将军。
季伯琏紧赶慢赶在胖大铁剑挥来奔到江边,结果发现没有一条小船是他够得到的。
季伯琏:“呔!背水一战!”
“季宁!跳!”登上主舰甲板的宋其景在一片熹微中瞧见他,焦急喊道。
季伯琏被这不大不小一声喊喊回神儿,纵身一跃,在水中没了身影。
随后追过来的胖大对着一片茫茫江水,气的拍腿直骂娘。
宋其景不知道季伯琏到底沉到哪儿了,指挥一队小兵多放几条小船,漫无目的地大江捞人。
季伯琏从水底往上看,几条黑影在水面上飘来飘去。他挑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条,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游上去,捂着胳膊爬上小船。小船不稳,差点把他又翻回去。
范璞瞅准时机,几个火炮轰过去,将追上来捉季伯琏的胡人炸退。
季伯琏本就有些脱力,被接连炸了几下,撑不住,两眼一闭给震晕过去了。宋其景在这边叫人收绳拽船。
宋其景亲手把季伯琏从船里拎上来,只看一眼就差点晕过去。
季伯琏在水里泡过了,一离水又是个血人。除了脸上几道浅浅的伤口不再往外冒血,肩膀上、胳膊上、腿上皆是血肉模糊,右胸叉着把小匕首。
宋其景连拖带拽把他弄到船舱里,急急传大夫来。
不幸中的万幸是,除了胸口那处是致命伤,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养养就能好。撒止血粉的时候,季伯琏给活活疼醒了。他睁眼环顾四周,视线最终锁定在宋其景身上,抖抖地朝他伸出手。
宋其景握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发颤,“忍一忍,过会儿更疼。”
季伯琏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骗伯琏一下,不行么。”
“说不疼,你就真不疼了?”宋其景摸摸他的额头,“你脸好着呢,一点都没破。可好看了。”
脸上的小伤跟身体上的疼痛比起来微不足道,季伯琏还就真信了。他用力攥住宋其景的手,嘶嘶出凉气,勉强道:“看着您这张脸,伯琏都不,不觉得疼了……嗷!”
“自欺欺人有意思?”宋其景把另一只手的手腕伸到季伯琏嘴边,豁出去道:“你疼你咬朕。咬了龙爪,百毒不侵,延年益寿。”
季伯琏忍不住笑,一笑又胸口疼,只能皱着脸呲牙咧嘴。“现在您还不忘开玩笑。伯琏怎么舍得咬您。”
说罢,伸出舌尖,在白玉手腕上轻轻舔了一口。
宋其景浑身抖了下,到底没把手腕抽回来。他转头问大夫:“怎么不给用麻药?”
大夫无奈答:“回皇上,即便是用了,效果也不甚明显。”
宋其景只好对季伯琏道:“听见了?你最好疼晕过去,才不用在这活受罪。”
季伯琏用牙尖蹭蹭嘴边手腕,呜咽道:“还疼晕,方才都是给疼醒的。”他眨眨湿润的眼睛,鼻子一抽一抽,“伯琏的马跑没了,您改天给换匹好的。”
宋其景好生哄着他,“朕答应你。赤兔的卢乌骓马,随便你挑。”
季伯琏似乎是被宠到了,抓紧机会,借伤员身份得寸进尺,“好皇上,您亲伯琏一口。亲了就不疼了。”
军医自觉转头,把银针在火上烤,准备缝胸膛上的伤口。
宋其景脸皮一烧,思索再三,垂下头亲了亲季伯琏的眉心。
针带着线从皮肉里穿过。季伯琏疼的要没气儿了,嘴唇一张一合,要宋其景凑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