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转世后真香了(72)
赵长明心知,对方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决定。
可也只能如此了。
从他决意离开绝情殿开始,便没了回头路。
这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
左护法依旧不忍,上前想要劝说,却被溪风给拦住。
只见溪风捏诀,取走赵长明腰间的玉牌。
“好了,你既然决定。”他摩挲着牌子,神色淡然看不透在想何事,“那就与我念咒,解除与华阳的关系。”
赵长明低头,见腰带上已空无一物,微微有些愣神。
溪风视线落在赵长明身上,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语气:“当然,你若现在后悔,我也不追究。”
赵长明咬唇,眼睛一闭,道:“好,我念咒。”
溪风下意识捏紧了玉牌,他盯着赵长明,一字一句:“弟子赵长明,即日起,舍道行,舍法术…”
赵长明双手握拳,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自称华阳弟子了。
“弟子…赵长明,即日起,舍道行,舍法术。”
“舍修为,舍同门,舍戒律…”
“舍修为,舍……舍同门,舍戒律。”
赵长明顿了顿,咬着牙念完这句话。
溪风依旧云淡风轻:“只持一身,断离华阳,誓毕。”
赵长明眼眶泛红:“只持一身,断离……华阳,誓毕。”
“好,自此以后,你与华阳,再无干系了。”溪风勾起嘴角,将手中的玉牌丢在地上。
没有灵力保护的玉牌磕在地上,霎时碎成四五块。
赵长明双手颤抖,将其一块一块拾起,放在手帕后小心翼翼放入胸前收好。
缓缓起身,走到苏晚晚面前。
他牵起对方的手,略带哽咽,苦笑道:“晚晚,从今以后,要委屈你与我受苦了。”
苏晚晚摇头,她回握住赵长明,紧紧攥着对方手掌。
她不委屈,也不怕受苦。
她怕赵长明不要她,怕对方离开她。
场面陷入寂静,没人想到竟会有人真的愿意离开华阳。
而且还是一位,已经拜入长老门下的弟子。
溪风看着赵长明,脑海中闪现几多场景。
有维护妻子与自己辩驳的李沧明,还有在天道逼迫下,死死护住苏眉的那人。
眼中闪过一丝怆然,忍不住感叹这轮回作弄。
只不过,世事安得两全法,他能做的,就是满足苏晚晚的心愿,让赵长明毫无束缚的,此生与她长相厮守。
能得一世圆满,也算幸运了。
本以为赵长明多少会犹豫,如今看来,是他过于担心了。
想到这儿,他说:“我送你们离开。”
溪风抬手,带着李沧明和苏晚晚消失在绝情殿前。
丹彤看着忽然消失的三人,想起梅十方还留在藏书阁,跺脚朝回跑,准备让人赶紧离开。
谁知藏书阁已经空无一人,丹彤看着桌上歪歪扭扭的‘告辞、勿念’的水渍,终于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叉腰仰头嘶吼。
“苏晚晚,梅十方,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都不告而别,这账,她丹彤记下了!
溪风将苏晚晚两人传送至华阳山外。
赵长明虽然重伤,依旧注重礼数,弯腰行礼道:“多谢溪风长老。”
溪风勾起嘴角,虽然知道对方北辰帝君的身份,还是生生受下这拜礼。
随即,他望向苏晚晚,略带回忆道:“我见过你的母亲,她叫苏眉。”
苏晚晚愣住,苏眉?
就是禁地玉室那幅画上的女子。
竟是她的母亲?!
怪不得族人不喜欢她。
虽然不知道苏眉是她母亲,但她知道因为苏眉,有苏氏才被逐出了青丘。
溪风继续问道:“知道你为何叫晚晚吗?”
苏晚晚摇头。
“你父亲曾经说过,人间忽晚,山河已秋,刹那清醒,满目疮痍。”
苏晚晚跟着默念了两遍,觉得这两句话太沉重,实话实说:“我不喜欢这些话。”
溪风笑了,他欣赏苏晚晚的坦率,附和道:“我也不喜欢。”
半晌,他又看了看赵长明,扭头问苏晚晚:“与你母亲一样,是任务吗?”
万万没想到,溪风长老能知道任务这一说!
苏晚晚忍不住打量对方,可也没发现什么不同,这才摇头:“不是,我主动来的。”
“那便好。”溪风颔首,意味深长望着苏晚晚,“莫要步上你母亲的后尘。”
她母亲的后尘?
苏晚晚不解,还想细问,却见溪风长老又消失了。
赵长明更是听得一头雾水,他问:“溪风长老说的什么啊?你们之前认识?”
苏晚晚摇头,其实对方说的遮遮掩掩的,她也不明白。
但是她更好奇一件事:“夫君,我们去哪儿?”
“不是说了吗,四海为家。”赵长明与苏晚晚五指交握,眼中含笑,“浪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