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府秘闻/我被清冷小妈搞的那些日子(7)
就一个小孙子,字都还不识。家在偏僻地界,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多,又是田宅,又是吃息分红,几辈子都够了。到时候勾引一番年老为色所昏的老头写份遗嘱,遗嘱在手,便什么也不用怕了,再将隔得远远的儿子和年幼的孙子扫地出门就是。
南音这人虽然一张死人脸,不想理你的时候八棍子打不出个屁,但人脑子灵,知轻重,在河边走,鞋都没湿过,呆在他身边安全。人活着,当然是命最要紧!
想着,柳舒舒便又笑脸陪上去:“这詹府全交给你管了两个月,摸清楚底细了吧。大不了,我们把库房的金银字画古董偷挪走,再找个借口,把钱庄里的银子都支出来。我看詹家家底殷实,这些钱也够找个小地方买间大宅子,一辈子宽宽绰绰。”
南音哗哗地翻着那本医书:“是,詹家若报了官,狱里最是凉快宽绰。”
柳舒舒又给他堵得没话了。
炉上水开了,柳舒舒沏完茶,又从里屋拖来只凳子,坐到南音对面,把茶递上去,只等他继续教训。
南音合书,拿书脊轻敲桌面,像个考察她学问的先生:“你要知道,詹家的大头,都在京城药铺、染坊、银庄入股的分红。”
柳舒舒心里翻白眼,说到底还是舍不得。
“要我说换一家吧,这詹家现如今真不好下手。”
“詹家亲戚少,回乡后结交的朋友尽是酒囊饭袋,也不用顾忌。詹收丰只詹轩义这一个儿子,孙子倒很好解决……”
“孙子怎么好解决了?”柳舒舒不由打断,“詹收丰那么疼这个孙子,我瞧可比疼詹轩义多了……不过詹贵恒小少爷乖巧听话,比詹轩义这出言不逊的小子好多了,也不怪老头子。”
“这些日子我抱着贵恒仔细看过了,他和詹轩义长得一点都不像。”
“是啊,这小少爷圆头圆脸,眼还小,就小时候能看。詹轩义那小子虽然嘴脏,可长得是真挺不错,合上嘴,也是能出去招摇撞骗的姿色。”柳舒舒还不忘老本行,又说:“可天底下不像老子的儿子海了去了。”
“他娘是个娼妓,后来在府中又与家丁有染,儿子长得不像父亲,”南音撇了撇浮茶,嘴角竟含上了一丝笑意:“这就容易有说法了。”
柳舒舒几年如一日的心想,真是蛇蝎美人。
“我真当你喜欢小孩子呢,你抱他那姿势,那么熟练。我还把你说的弟弟妹妹那一通都当了真,我怎么能信你这种骗子的话。”
南音俯唇喝茶,并没有回她。
他对孩子算不上讨厌。他确实有过一大堆亲生的弟弟妹妹,确实一手一个将他们拉扯大,也确实因为长得好,为了养弟弟妹妹,被父母卖去了南风馆。只是在半路上,他偷了行人系在树上的马逃了。
父母在后面玩命地追,哭着喊若是不卖了他,他的弟弟妹妹都要饿死了,求他回来。
他纵马前行,心想他们饿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最好的谎,往往都要掺进些真,才容易令人信服。
两人商量到晚间,小蝶来叫南音去吃饭,吃过饭后,又商量半个多时辰,柳舒舒提一个,南音否决一个,似乎有意逼一逼柳舒舒,迟迟不肯走,就坐在上座折磨人。柳舒舒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头发都要掉光了。
倒是南音气定神闲的,一点看不出急躁。
哼,怪不得从前能钓那么些男人女人上钩。
好在有人来救柳舒舒,门外敲了两声。
南音从根雕木椅上起身,与柳舒舒换了坐,又回到了那个忧心丈夫的詹老爷夫人:“进来。”
原来是詹轩义又喝酒惹了事,把酒馆给砸了,酒家扣着不放人,等着去赔。
柳舒舒见方才游刃有余的南音捏了捏眉心,发出交谈过久,有些气弱的声:“你去向账房支银子,到门口等我。”
基本功真够扎实!
家丁关门后,柳舒舒恨恨道:“真是气死了,我们这些人,整日忙前忙后。却有这种草包,喝酒娶娼妓,闹着要参军,还是有儿子有家产,一辈子吃喝不愁。”
接人无非是赔过钱,又说一筐的好话,这些带过去的家仆会做,南音只是去做些表示。毕竟人人都知詹老爷病重,又知詹轩义这样发怒,整日饮酒,具是因为这新进门的夫人。
况且又在酒馆现场演了一出——
詹轩义朝着南音大吼:“我不回去!我死在外头,我也不回去!”
南音却不顾他那狰狞的模样,上前去拉他的手腕。
詹轩义推掉他的手,又指着他骂道:“堂堂男人,活在别人胯下,羞煞人!”
最终还是几人合力,拿绳子将他手脚绑住,这才老实很多。